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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已成为当代全球和中国居民的首位死因,严重威胁着人类健康。据2010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2009年癌症死亡占中国城市居民死因的27.01%、农村居民死因的24.26%,2004~2005年全国癌症死亡率比1973~1975年增加83.10%。20世纪90年代相继报道江苏省广丰村、大仪镇、洋桥村等出现“癌症村”,2004年报道Z市出现40多个“癌症村”。本论文旨在揭示江南Z市农村癌症高发的病因,为采取措施控制农村癌症提供参考数据。
方法:
(1)应用生态流行病学方法对比分析Z市农村包括丘陵山区、江中岛屿、江滩圩区的研究区和对照区与癌症相关的因素。
(2)采用Ames试验检测农村不同类型饮用水的致突变性。
(3)应用分析化学方法定量检测农产品和不同类型饮用水污染物。对污染物的致突变强度、剂量与癌症标化发病率进行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
(4)评价终止环境危险因素后,癌症发病变化趋势验证病因假设。
结果:
(1)该市农村肿瘤以消化系统癌症为主,癌症呈现高发聚集分布。研究区癌症标化发病率347.57/1.0万,高于对照区152.09/10万和全国平均水平167.57/10万。研究区癌症发病年龄比对照区提前3.88岁,男女性别比1.16:1.00小于对照区的1.71:1.00,两区夏秋季癌症发病率分别为冬春季的1.52倍与1.23倍,提示本地区癌症为环境因素导致的外因型。2004~2008年研究区癌症标化发病率随时间上升,对照区无上升趋势。癌症标化发病率与河水、池塘水、浅井水、河水自来水、粮食霉变、腌菜和干梅菜、农副产品农药污染等因素呈正相关(p值均<0.05)。
(2)该市部分地产农产品污染物含量超过食品卫生标准,夏季高于秋季(p值均<0.05),研究区农产品污染物AFB1、NO2-N、毒死蜱、莠去津含量高于对照区(p值均<0.01),各村检测点AFB1、NO2-N、毒死蜱、莠去津指标含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值均<0.05)。胃癌发病率与农产品污染物NO2-N、莠去津含量(rs=0.693、0.675),食管癌发病率与NO2-N含量(rs=0.724),肝癌发病率与AFB1、NO2-N、莠去津含量(rs=0.635、0.652、0.693),结肠癌发病率与NO2-N含量(rs=0.673)均呈正相关(p值均<0.05)。本地研究区和对照区均有农产品污染物超过评价标准,研究结果不能合理解释对照区癌症发病率152.09/10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67.57/1.0万的结果,以及癌症呈高发聚集分布的现象。
(3)不同类型饮用水Ames试验结果显示,A乡河水、河水自来水、池塘水,B村河水、池塘水、浅井水,C村池塘水至少对某一测试菌株诱导的回复突变菌落数超过自发回复突变菌落数值2倍,存在剂量-反应关系,致突变结果阳性。长江水、长江自来水所设剂量组,均未超过对照自发回复突变菌落数的2倍,结果为阴性。不同类型饮用水致突变性与癌症发病率相关分析显示,胃癌与河水、池塘水、浅井水、河水自来水(rs=0.694、0.689、0.648、0.647),食管癌与河水、池塘水、河水自来水(rs=0.717、0.677、0.712),肝癌与河水(rs=0.691),结直肠癌与浅井水致突变强度(rs=0.696)均呈正相关关系(p值均<0.05)。饮用水致突变性的地区分布与癌症高发聚集分布一致。
(4)该市河水、池塘水、浅井水的CODMn、BOD5和NH3-N指标超过地表水环境质量Ⅲ类水标准,微生物指标超过生活饮用水卫生评价标准,检出合成NAD的NH3-N和NO3-N、NO2-N两类前体物及直接致癌物NDMA、NDEA等。不同类型饮用水污染物丰水期高于枯水期(p值均<0.05)。癌症标化发病率与不同类型饮用水污染物含量等级相关分析显示,胃癌与饮用水CODMn、NH3-N、NO3-N、NO2-N、NDMA、NDEA、乐果的含量(rs=0.654、0.658、0.713、0.734、0.726、0.692、0.652),食管癌与饮用水CODMn、BOD5、NH3-N、NO2-N、NDMA、NDEA的含量(rs=0.672、0.727、0.678、0.765、0.757、0.736),肝癌与饮用水NDMA、NDEA、乐果、莠去津的含量(rs=0.714、0.687、0.675、0.716),结直肠癌与饮用水CODMn、NDMA的含量(rs=0.712、0.687)均呈等级正相关(p值均<0.05)。不同乡村癌症发病率与NO2-N、NDMA、NDEA指标含量呈剂量-效应关系。
(5)C村自1998年改成饮用长江自来水,终止饮用污染的池塘水6~10年,癌症的发病率、死亡率呈现下降,接近对照区水平。
(6)长江Z市段水CODMn、BOD5、NH3-N指标符合Ⅲ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检出苯、农药、PAEs及PCP等工农业生产和特殊用途的污染物,但均未超过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
结论:
(1)Z市农村河水、池塘水、浅井水主要受人粪尿肥和农业生产污染,主要污染指标为微生物、NO3-N、NO2-N、NAD,有机污染物已达到Ames试验可检测出的健康危害效应,不宜作生活饮用水。
(2)不同类型饮用水中污染的NH3-N和NO3-N、NO2-N在适宜环境或在人体内合成的致癌物NOC是导致某市农村癌症高发聚集分布的主要病因之一。
(3)终止饮用污染的地表水可降低农村癌症发病率。
(4)农产品污染物对癌症的剂量-效应关系有待进一步评价。
(5)长江Z市段水同时受到工、农业生产、生活排污的轻度污染,在目前检出的污染水平,尚不构成对健康的危害。
采取改水等干预措施能预防控制农村癌症的增长,研究结果对预防控制江南农村癌症有实际推广应用价值,对中国多数以消化系统癌症为高发的农村肿瘤防制有重要的启示,有重要的公共卫生学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