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有礼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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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请划掉你认为最不重要的人
  故事发生在美国的一所大学。 教授请一个女生在黑板上写下她最难以割舍的二十个人的名字。女生写了她的邻居、朋友、亲人……写完后教授说:“请你划掉一个这里面你认为最不重要的人。”女生划掉了她邻居的名字。教授请她再划掉一个,女生又划掉了一个她的同事。教授说:“请你再划掉一个。”最后,黑板上只剩下了三个人,她的母亲、丈夫和孩子。教室变得异常安静,教授平静地说:“请再划掉一个。” 女生迟疑了,艰难地做着选择。然后她举起粉笔划掉了母亲的名字。 当教授请她再划掉一个的时候,她举起粉笔缓慢而坚决地划掉了儿子的名字,黑板上最终只剩下了她丈夫的名字。教授问她:“和你最亲的人应该是父母和孩子,因为父母是养育你的人,孩子是你亲生的,而丈夫是可以重新再寻找的,为什么反倒是你最难割舍的人呢?”女生答道:“父母会先我而去,孩子长大后也会离我而去,真正陪伴我度过一生的只有我的丈夫。”
  这个故事是坐在我面前的赵晖远讲给我的。他说,如果让他去做那个实验,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不觉得自己和父母的感情有多深,他也不感激父母生了自己,“其实说白了,他们不生你也会生别人。”
  这是在我问他“跟父母之间的感情”时,他用讲故事绕了一个大圈子给出的答案。他有些不确定他的答案是否会冒犯我,或者说违背主流价值观,所以他先发制人地反问:“你这是在为难我吗?”他可能不知道,“父母于子女无恩论”不是什么新鲜东东,4岁就懂得让梨的孔融就是这么认为的。他曾是当时人人都爱戴的知识分子,曹操对他恨之入骨想杀他,但孔融在人民中的声望太高,曹操不敢违反民意。而当孔融抛出了“怀孕生子是跟瓜熟蒂落一样的自然过程,父母与子女不存在恩情”的观点以后,人民开始反感他,曹操乐见其成,于是“顺应”民意杀了他。
  呵呵,讲一个孔融的故事,估计大家就不会以为我正在采访的是一个问题小孩了。
  的确不是,赵晖远是东北师大附中高二重点班的理科生,他能在20秒内两只手将三阶魔方(即常见的六面六色普通魔方)拼完整,一只手也能在30秒内拼全三阶魔方。他是长春市魔方协会年龄最小的会员,在2011年长春图书博览会上,他应邀代表我们杂志社表演了双手速拼魔方和单手速拼魔方。
  
  ■ 有意义和无意义的事儿
  他的学校距离小博编辑部不远,吃过午餐后,他从学校一路跑到我的办公室,坐在我对面的时候还有些微喘,蓝白相间的校服开着襟。他晃动着总是随身携带的魔方,抱歉地说:“我没有接受过正式采访。”我更抱歉地说:“我也不太专业。”他对我的回答显得很满意。
  采访的问题从他的出生日期和血型开始,可是他说他都不记得。我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但他十分认真地告诉我:“我只记得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不过那并不是真实的。血型谁跟我说过,我没记住。没必要记,到时候可以现查嘛!”
  另类小孩总是少不了另类的父母或者另类的亲子关系,不过赵晖远觉得他的父母都很普通,两人都是中学老师,他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是“融洽”的。记忆中他没有被父母特别感动过,也没有对他们感到特别失望的事儿,答案依然是:“其实是记不清了,记某个题怎么做我能记住,但记这种事儿……很多事如果没有意义的话,就不记了吧?”
  在他的大脑体系里,有很多事儿是没有意义的。而有意义的事情,他都能倒背如流地记住,比如他喜欢的每个老师的名字,比如已学过的所有数学公式,比如一百多种魔方的玩法……他最想拥有的才能就是过目不忘,但我总觉得即使他真的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生活里那些他认为没有意义的事儿,他还是不会放在脑子里。
  我始终相信,有些人从小就生活在忠于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往往有足够的意志力和刚强的个性,做事专注,即使他们的行为让人时有不适,你还是会有意无意地从内心深处生出些许的小敬意或者小嫉妒。为了搭父亲的便车,赵晖远每天早上都要提前30或40分钟到学校;而晚上即使9点多放学,他也从来不要求父亲开车去接他,无论天多冷多黑,他都坚持坐公交车回家,甚至不会打车。
  他从初三开始接触魔方,当时没用几个小时他就把六面都拼上了。当他能在90秒内拼完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上高中后,他进步到42秒,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拼魔方是有公式的,按照公式拼,他的速度可以提高一倍。他说:“这个东西脑袋好使就学得特别快,我曾有个同桌让我教他玩魔方,不到10分钟他全学会了。”
  除了爱拼魔方,他还爱搜集魔方。他说,买魔方是他最奢侈的消费。在接触魔方不到3年的时间里,他搜集了一百多种魔方,也研究了一百多种魔方。有些爱好者喜欢自制魔方,他知道后就会琢磨着弄一个来拼拼看。
  
  ■ 永远不要小看自己不认识的人
  小博:你梦想中的大学是哪所大学?
  赵晖远:不知道。我连学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哪儿能想到大学。
  小博:但很多人有好大学情结,为了进这所学校都不选专业。
  赵晖远:像我们班主任说的:“去北大考古系有用吗?”好的大学不如好的专业。大学不用最好,专业要最好的。
  小博:你没打算出国吗?
  赵晖远:没有。英语太差。
  似乎在聪明的小孩身上发现不太聪明的地方总会让人有点儿窃喜,不过就像赵晖远童鞋的座右铭“永远不要小看自己不认识的人”告诉我的那样,好或差只是个形容词,没有统一标准,而他认为的好是接近满分。他说自己数学最好,只是太偏科了,英语才打130多分。于是,我的思绪开始穿越,不由得替那些苦苦挣扎在及格线上的孩子们在心里狠狠地暴扁了他一顿。
  赵晖远是独生子,但他的童年却不孤单。他家那时候住在市郊,推开房门就是一帮邻家的同龄伙伴在一起踢球爬树,至今想来依然阵阵温馨。可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他的世界崩溃了,他们家从市郊搬到了中心城市,离开了曾经熟悉的环境和玩伴,他过起了像机器人一样的生活——上学、吃饭、回家、睡觉,然后就是第二天的往复循环。他开始迷惑: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在市郊居住的时候,他每天就是疯玩傻乐,从没去过什么特长班、课外班、补习班,搬家之后,他感到特别孤独,呆着没事儿就开始学课外班填补内心的不安全感。他曾经同时报了四五个课外班,而且都是数学班。父母也不管,他想学什么完全由他自己做主。他问我:“为什么我对自己不了解?我可以了解别人,却总看不清自己?”
  我告诉他,一直以来,你生活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那里尽管不宽广,但很安全。你曾经以为“世界就是我存在的这个样子”,而且十分笃定。搬家后,你发现了另外的世界,而且是一个更大的世界,你内心里是排斥它的,但是你又隐约觉得它更接近于世界的真相——恰恰是你的拒绝让自己在潜意识里一直不想看清楚它。
  这个聪明的男孩子开始思考人生、思考自我、思考世界了,他有很多很多疑惑,现在到了他真正需要使用上苍赐予他的礼物的时候了。
  [编辑: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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