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奔跑

来源 :故事家·高考季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ang3398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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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神圣殿堂,那是一个被称之为大学的地方。十二年的砥砺前行,也不过是为了一睹它的荣光。只是每个人走的道路不太一样。但,那又何妨?
  高一一开始的时候,班主任就告诫我们,因特长、兴趣而异,选择好自己的道路,纯粹的分数抑或是艺体之途。因为这决定了我们今后三年的生活,同样,也可能决定了我们未来高考之后的人生方向——大学抑或是社会。一次选择,对后续有太多影响。
  那时的我,抱着跟大多数人一样的心态,妄图用一种潇洒豪迈的姿态,昂首阔步走进那所人人向往的殿堂。不过纯粹的分数,于我的目标而言,终究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因此,结合种种因素,在几番思量之下,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体育生的道路。
  在诸多人的眼中,这条路无疑是简单的——成本低,而且轻松。每天不过是迎着夕阳、朝阳,日复一日地在跑道上奔跑,仅此而已。
  当然,那时我的想法亦是如此。
  但是,在真正踏入体育生行列,开始训练的时候,这一切认知,在我的脑海当中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若海市蜃楼寸寸崩塌,宇宙连环爆炸。
  清晨六点钟,天色尚暗,学校之中唯有鸟声轻啼,行人寥寥,而我们,已经踏上了红白相隔的跑道。简单的舒展运动之后,三圈的热身接踵而来。对那时尚未清醒的我而言,三圈,一千两百米的距离,就像是一个看不到终点的循环。脚下迈出的步伐都是潜意识里做出的动作,一步一步又一步,只知机械般地迈步向前,事毕,整个人脸上都透露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但是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之后的训练完全就是另外一篇恐怖故事了。
  压杠铃,120斤,与我的体重没有几分区别。每一次蹲起,都觉得肩膀上有一座山丘在随着自己的动作起伏;折返跑,每一段皆是竭尽全力,直至完全瘫软在地,再无半分力气。休息几分钟之后,又是一段新的历程。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但是浑身上下早已不知道有多少汗水融入跑道,整个人几近虚脱。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清晨要完成的任务而已。
  傍晚五点钟,日暮西斜,正值放学时间。大多数人不是正奔走于回家的路上,就是在和朋友一起吃喝玩乐,唯有少数学霸,依旧在空旷的教室里奋笔疾书、埋头苦干。而我们却出现在红白跑道上,如期地进行着各种训练,而且是几倍于清晨的强度。直至阳光散尽,黑暗卷土而来,我们才在教练的安排下,渐渐离去。
  这样的状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休止地重复着,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酷暑严寒,无论假期与否,唯一改变的,或許就是训练的强度。在这样的状态下,受伤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事情,不经意间,膝盖或是手肘上就会留下一道道伤痕。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在午夜梦回间,思绪连连,我听到了心中某个地方响起的声音:你之前所有的努力,是为了什么?现在的你,只有坚持!
  就这样,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时间会过得如此之快,犹如一场幻梦。再回首,我还曾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少年,不拘于现在,憧憬于未来。
  直至拿到通向考试所在城市火车票的时候,心中才安定了几分。
  体考时间安排在尚是雨季的四月份,空气中还有几分寒意。但诸多学子汇聚的一腔热血,却足以让其消弭。
  “砰!”一声决绝的号令枪响,瞬间八个跑道人影齐动,如风一般往前掠去。短暂的一百米,分秒必争。那终点,蕴藏了太多的梦想。三年的努力,无数次的短跑竞速,都不过是为了这一刻。
  或是上天怜惜我三年的努力,一切都还算顺利。但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只不过是为后面的意外埋下的伏笔。八百米考试时,恰逢一场大雨侵袭而来。一场雨,一次摔跤,把希望洗刷得一干二净。
  拿到成绩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两分四十五秒,前所未有过的成绩。脑海中只剩下难以置信,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回到住处的一瞬间,眼泪终究是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三年的努力,一千多天的汗水与伤痕,就这样化为了灰烬,任谁会心甘情愿?
  不知何时,夜悄然而至。
  在月光下,我终究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虽然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她开口,说出这么残酷的事实。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或许她已经听出了我言语之中的失落。她告诉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关系。这个世界上,有人成功,就会有人失败,而失败,只不过是让你拥有了另外一种经历而已。况且,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在系统的成绩出来之前,一切皆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但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母亲这言语之中的安慰。她何曾不失落?三年的时间,她在我身上付出的并不是一星半点。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但不得不说,心情的确是有些许好转。
  回到学校之后,红白跑道上,依旧有学弟学妹们的身影,而我面临的是扑面而来的学业压力——距离高考仅仅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突然之间,我发现,体育生并没有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潇洒。
  几十天后,系统的成绩出来了,我的分数有些意外地落在了合格线上。这意味着我依然还有着些许机会,即使要面临更大的竞争压力。在这样的状态下,我更是心无旁骛地扑在学业上。
  6月份,阳光明媚。这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日期。所有的科目结束之后,走出考场,望着蓝天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很高兴,凭借着不错的成绩,加之以合格的体育分数,我如愿踏上了心中的那处圣地。
  阳光下,我再次踏上了红白跑道,只是换了一种心境。躺在努力了三年的地方,不经意间有笑容泛起。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努力过后,终究会看到阳光。
  越努力,越幸运,并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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