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魔咒”的张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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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张曼玉,和昨天的张曼玉,于我最大的分别是,终于摆脱了某种“香港魔咒”:比什么时候都忠于自己,敢于诚实。
  
  《蒙娜丽莎的微笑》到底是明星?抑或艺术品?在这消费就是一切的时代里,提出这个问题,或可令我们重新思考观看角度的不同,将如何改变一件“作品”的价值,尤其当“作品”不一定要是狭义地指一件“死物”,而是把生活当成创作,把自己当成艺术品的一个人。譬如张曼玉。
  近日从媒体报道和采访中看到的,是生活得很惬意的张曼玉:有碗说碗,有碟讲碟—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她是既乐意,又懂得分享之道的人。
  连在镜头前说着近况,她也像是与朋友聚旧—透过言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善意。因有份演出的《更好的生活》应邀参加才刚落幕的威尼斯影展,之前总是行色匆匆地出席活动的她,才得以有机会闲适地坐下来。这一次,记者笔下的张是如此娉婷:“没有艺人助理拎包,没有化妆师伺候,没有经理人监听并随时准备打断记者,张曼玉自己背个小包就来了……说话时眉飞色舞,倾听时微微侧头。”
  这是一个“变了”的张曼玉吗?认识张的人都知道这才是她一直都说的“最喜欢做的自己”。想起1997年她在柏林影展当评审,每天穿梭于各场放映轻快如一阵风。又因为张一直信奉travel light(轻装旅行),我才能从近日她与媒体的对答中听见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那么“好”的预兆:银幕下的张曼玉愈是能从“简便”生活中获益良多,她以“飞”(做主角)的、把全场目光聚焦在个人身上的压场方式回归大银幕的机会便愈微。即是,当大家都用“阔别银幕六载”之类字眼来期待张的“正式复出”,其实正与目前她的生活态度背道而驰。若用微博时代的语言形容,那些压力大可叫做“生命中不须承受的‘关注’”。
  谁都能听见张曼玉在接受访问时的“弦外之音”:“我很喜欢吊钢丝,功夫片我绝对不喜欢,拍《英雄》有很多武打戏,每一场我都很讨厌,除了‘飞’的那一场我便很开心。”—六年来选择现身在只有几个镜头的电影里,是因为:(一)《全城热恋》的导演是她的好朋友,《更好的生活》的导演是她的好朋友的好朋友,两者皆符合她的人生哲学;(二)这些少则以钟点计算,多也不会超过一天的拍摄时间便可完成的电影,片酬或荣誉未必会如大片般丰收,但张不止一次向我们重申,若要把自己变得无重,便要学会把世俗标准放下。譬如“老”,譬如“美”。这是女明星最难走过的两大关口,但正如张说:“亚洲人才比较介意老这个事情,我小时候在英国长大,然后在巴黎生活了十年,那里的人没有这种观念。”看看法国两大影后凯萨琳·德纳芙与伊莎贝尔·于佩尔,确是“花常好,月常圆”,不过这也跟她们“老”了依然很“美”有关。可张又说,“为什么非要年轻,没有皱纹才是美呢?人不一定要美,美不是一切。美要加上滋味,加上开心,加上别的东西,才是人生的美满。”
  人生的美满,就是“不缺”。“不缺”自会减少对欲望的追求。张曼玉经常强调演戏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反而是从“应再学一些东西来丰富自己”的角度看见了“不满足”。这阶段的张愿意花上更多时间、精神接触艺术,我猜是因为艺术的个人化更能让她享受寻找与表达自我的乐趣,所以,诚如张说她答应艾萨克·朱利安在《更好的生活》中扮演妈祖并不等同拍了一部“商业电影”,因为她只把过程看做是在参与一件将被放在美术馆的作品的创作与完成。
  不过,我也因为她的这次参与而预见张曼玉在华人影坛位置的转变—把张带上星途的无线电视台在它的“经典台”频道中,经常以“我们的”作为某种冠冕戴在旗下艺人头上,以标榜他们在集体回忆中的重要性。按道理说,张曼玉这么有代表性的香港签名式,当然不可能因为移了民而变成“他们的”。只不过,踏入四十岁之后,张的人生确是向着不同的轨迹行进—放下了娱乐事业,展开了对生活的意义的更大探索。这命题在张的身上如是变成一个不会有“结局”的剧本,因为随着她的不断变化,它的发展可以出乎想象。过去的电影只能让人看见过去的张曼玉,而唯有从“我们的”走出来,再活出“自己的”生命的那个人才能说明张曼玉是谁。
  这又回到《蒙娜丽莎的微笑》到底是明星抑或艺术品的问题上。“她”之所以吸引众生千里迢迢来看一眼,无非因为脸上一抹神秘的微笑。张曼玉作为“张曼玉”的神秘感纵然不会完全消失,但通过选择,她可能正在要求我们从集体的膜拜,转换成对她个体的阅读。就像一群人和一个人在面对《蒙娜丽莎的微笑》时,“她”的眼睛和嘴角应该都是说着不同的话吧—今天的张曼玉,和昨天的张曼玉,于我最大的分别是,终于摆脱了某种“香港魔咒”:比什么时候都忠于自己,敢于诚实。所以,“机场”才能成为“美术馆”,假如张是蒙娜丽莎。“出去任何地方都会经过,不用蹲点等我,隔两天在那里碰运气就见得到。”张哈哈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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