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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佰如的父亲雅好收藏名人字画,兄长九如(静山)、尹如(千山)又都是画坛高手,因此家里常有书画界朋友聚会。受家庭艺术氛围的熏陶,吴佰如自小就对美术很感兴趣。在广州读书时,考入了文化公园少年宫美术班。从此,他对美术的孜孜追求一发而不可收。在广州,经朋友介绍,他有幸认识了著名古文字学家容庚先生、雕塑家潘鹤先生和书法家李曲斋先生。他们对吴佰如以后的艺术成长影响很大。被遣散回乡后,吴佰如经常往返于水藤、广州两地,去寻找他的艺术梦想。那是一个扼杀知识更扼杀美的时代,授受双方都要拿出很大的勇气。潘鹤先生当时正被困“牛栏”,教画素描用的都是晚上时间。对吴佰如和另一个学生刘仁毅,潘鹤先生十分嘉许,认为他俩是这些自学者中最有天赋和前途的。李曲斋先生是清末探花李文田之孙,也是顺德人,教书法就在其祖上故居“西关泰华楼”。容庚先生则拿出收藏的古画真迹、画册等供吴佰如临摹,并准许他借回水藤。每两周或一周见他一次,对他的临摹习作加以评点。在这些大师的悉心教导下,吴佰如夜以继日,不玩不苟,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历史车轮的错轨运行,使吴佰如无缘进入美术院校接受专门的训练,但上天也待他不薄,让他有缘跟随几位大师学艺。吴佰如的父母也十分支持他学美术,既使省吃俭用也买来纸笔,供他画画。那时生活并不宽裕,吴佰如每每在煤油灯下,挥汗研磨,勤学苦练,直到深夜。说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吴佰如禁不住感慨万分。他说,没有容庚、潘鹤、李曲斋等大师在身处逆境时的倾力指导,没有父母亲在生活艰苦时的积极支持,也就不会有自己今天的成绩。
在吴佰看来,学画如读书,首先要做一个杂家。各种风格、各种流派都要尽可能接触,扩大自己的视野,这样才能眼高,鉴别力高,判断力强。绘画也不能只懂一门,要善于从不同的艺术大师中吸取精华,不断探索、浓缩,要不怕跌跤。只学一人,没有资格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吴佰如画画,正是以能者为师,古今中外的养分,他都去吸取。早期,他临摹了大量的古人名迹,手摹心读,体会和掌握古人的绘画技法。从董源、范宽到石谿、石涛、傅抱石;从林良到吴昌硕、潘天寿;从吴道子、任伯年到程十发、黄胄。无论是山水、花鸟还是人物,无一不以大家为师。师法古人,师法名家,长期浸淫于国画大家的艺术意境和氛围中,使吴佰如的画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形成了高古典雅的艺术格调。读万卷书,还需行万里路。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家,不仅要师法古人,继承传统,还要师法自然,得大自然造化之功。正如北宋山水画家郭熙所说,对于自然造化、名山大川,要“饱游饫看,历历罗列于胸中”。吴佰如正是这样,积极深入生活,历游名山大川,师法自然,让生活引发激情与灵感,创造出真正的艺术品。

吴佰如画山水,气势雄奇,云霞满纸;画花鸟,和谐清逸,意趣盎然。他最擅长的则是画人物。吴佰如的人物画,形神兼备,尤其着意于刻画人物的眼睛与神态。或坐或睡,或醒或醉,一喜一怒,一颦一笑,显得性格鲜明。人物的头部,往往刻画得很细致,而衣服则用洒脱简练的线条勾勒出来,甚至是用大写意的笔法涂抹而成。而在这勾勒涂抹之中,又造型准确,生动传神。衣纹肌理,与人物的性格特征相配合,绝非栩栩如生一词所能涵括。吴佰如对中国传统文化浸淫日久,故其笔下所画多古代人物。画古人并不容易,如果不了解所画人物的历史背景,不清楚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不准确把握特定环境的人物心理,就不能准确传神地刻画出“这一个”古代人物的精神面貌。“把酒问青天”的苏轼,有别于“举杯邀明月”的李白,“米颠拜石”,更迥异于“达摩面壁”。没有深厚的中国文化根基,没有对古代人物性格特征的深刻理解,没有纯熟的笔墨功夫,就不能使古代人物在宣纸上立体地突现出来,也就不能使观赏者产生共鸣,与画中人物同忧共乐。而吴佰如的人物画,无论是“醉里挑灯看剑”的辛弃疾,还是“怒来无发亦冲冠”的钟馗;无论是赏菊的陶潜、出关的老子,还是牧羊的苏武、戏蟀的济公;还有那寻梅韵客、钓鱼老翁,高卧隐士、舞剑侠客,都能把握住人物的内心世界,将人物的精神面貌刻画得活灵活现,韵味无穷。他绘有一幅长卷,上面画了100个人物,钟馗、济公等等,每个人物的动态都各不相同,性格鲜明,显示出画家深厚的艺术功力。吴佰如曾先后在世界各地举办过18次个人画展,并出版了多本画集。1999年,其作品《羲之爱鹅》参加国际金鹅大奖比赛,在一万三千余张中国画竞逐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这次大赛的金奖。 独创性是艺术生命之所在。吴佰如的人物画,固然较多的受到任伯年、陈老莲等人的影响,但又绝不是他们的影子。一个成功的画家,首先当然要能够“走进去”,但更重要的是能够“走出来”。只会临摹、仿效,就算学得酷似,也不会有自己的真面目。即使你学得酷似任伯年,能够以假乱真,也绝不是任伯年。吴佰如画画,很注意博采众家之长,能从名家中化而出之,逐渐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吴佰如说,他早期画画,很受潘天寿和傅抱石的影响,往往是一边画一边想着他们是如何构图下笔、如何勾勒皴擦,以致所画常常带有他们的面目。后来,画画时不再去想别人是如何画的,只去想自己该如何去画。自己的风格就是这样逐步形成的。吴佰如秀气洒脱,无所拘束。画如其人,欣赏吴佰如的画,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其画风的灵变与潇洒,无论是人物题材的选择(如“谪仙人”、“高卧不知年”、“独钓沧江”等),还是人物神态的刻画,无论是色彩的构成,还是线条的勾勒,都显得鲜活多变,洒脱酣畅,灵气逼人。色彩厚重而不滞,着墨轻淡而不薄。尤其是那些用大写意笔法挥写出来的人物形态与动作,更是元气淋漓,恣意奔放,从心所欲。著名国画家吴静山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陈永正先生,分别为吴佰如画展题词曰“道子遗风”、“吴带曹衣,得其神骨”,都对其画作称誉甚高。
曾在广州市科技展览馆从事专业展览美术设计15年的吴佰如,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兴趣很浓,扎根很深。1993年移居美国后,又明显地受到西方现代画派的影响,吸取了西方现代画派的表现手法,在探索东西方美术融合的道路上迈出了可喜的步子。
1999年1月,吴佰如在顺德市梁銶琚图书馆举办了个人画展,那次画展给人的深刻印象就是其画风明显受到西方印象派的影响。这是吴佰如尝试在绘画风格上进行变化。2001年11月,吴佰如又在市梁銶琚图书馆举办个人画展,这次画展在画风上又有了一次新的变化,就是用浓厚的现代画技法去表现古代人物形象。谈起这两次画风的变化,吴佰如兴致颇高。他说,他的画前后出现过四种不同的风格:传统的、写实的、泼墨的、现代的。早期所画,基本上是用传统的笔法去表现人物形象,写实性较强。这需要有很深的绘画功力,但很难跳得出前人的窠臼。要想在绘画史上作出一些真正的贡献,必须有自己独特的画风。那种恣肆挥洒的泼墨技法,用笔简练,有如雷霆万钧,深得人们赞赏。但吴佰如更希望能在东西方艺术的有机融合上探索出一条可行的路子。在中国传统水墨画的基础上,结合西方现代画技法,增加色彩、光感和意念,不再走传统人物画固有的高古之路,更不提倡绘画古灵精怪的人物,而是力求创作出雅俗共赏的、行家与老百姓都一致认为是好的艺术品。
文化圈子里有一种常见的弊端,那就是门户之见。这在吴佰如身上却找不到痕迹。吴佰如为人谦逊好学,艺术胸襟阔大宽广,可以容纳得下各门各派。艺术固然要有个性,缺乏独创性,其艺术生命就不会长久。但无谓的门户之争却束缚了艺术的发展。吴佰如说,我们要与古人比,不要与今人争;与古人比有志气,与今人争没出色。能纳百川,方能成大海。搞艺术的就更需要有这种大海的胸怀。
吴佰如1993年移居美国三藩市。三藩市是美国的文化名城,聚居着很多有名气的主流社会艺术家。为了加强中美文化交流,吴佰如以充满东方特征的中国画艺术,吸引了一大批来自不同地区的艺术家。通过举办画展、授课讲学等活动,使三藩市的华人和外国人不断地加深对中国文化的认识,提高了中国文化的价值和地位。中国华南地区发生水灾时,吴佰如为支持祖国赈灾,发起捐画义卖筹款活动,义卖所得近一万美元,通过领事馆转交给受灾地区。三藩市东华医院筹款,他又把个人卖画所得的一万八千多美元如数捐出,支持当地的社会慈善福利事业。为了表彰吴佰如在文化事业上的成就,三藩市政府于2000年授予他“文化贡献奖”。
吴佰如在三藩市开办了一个“千峰堂”画廊,这是到目前为止三藩市画廊中办得最有文化层次、最高雅的画廊。2001年3月,一群来自海内外的中国画家、书法家、篆刻家、易学家、摄影家、戏剧家等,在三藩市组织成立了“国际艺术家协会”,吴佰如以其才高不傲、诚挚待人的艺术家魅力,被一致推举为首届会长。吴佰如说,无论是开办“千峰堂”画廊,还是成立“国际艺术家协会”,都是为了弘扬中国文化,提高中国书画艺术的国际地位,为旅居海外的中国艺术家们提供一个用武之地,也为中美文化交流贡献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