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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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二月不过是一年中的一个月份罢了,2月永远成为不了我们的救世主。
  刚刚进入12月的第二周,我周围的所有谈话都莫名其妙地开始聚焦在明年2月份了。很显然,对很多人来说,2月份是个充满节欲、超凡毅力和纪律严明的月份。
  12月却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可以假装通过高跟鞋和厚厚一层深色唇膏就能把一套日常办公穿的套服变成一套鸡尾酒会的礼服的月份。在这个月份里你不得不问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圣诞老人是惟一一个可以在圣诞节那天穿裤腰是松紧带裤子的人呢?除此之外,这还是一个放纵的月份。一个喝酒狂欢和尽享美味佳肴的月份。在短短的几周内,我们恨不得把一年该喝的酒都喝进去,一连串数不清的办公室酒会,公司年终酒会,欢乐假日酒会,和睦邻里酒会。庆祝有节制喝酒的酒会等等。
  无论是在酒吧里,还是在饭店里,在人行道上。在人家的后院,在拥挤的车库里。到处都是嗡嗡的说话声,那些不到圣诞不聚头的朋友们在一起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谈论的话题是谁谁今年圣诞吃的是热食的圣诞午餐,谁谁是吃的凉的海鲜大拼盘(据统计,23%愿意吃海鲜大拼盘的人都愿意文身)。
  接下来是5分钟热烈的讨论。讨论的话题是关于是否还要寄收“季节性问候”贺卡的问题,如果你写一手赖赖唧唧的臭字的话,那是否还应该寄贺卡呢?邮寄贺卡是不是还是一种比Facebook更好的结交朋友的方式呢?如果你没有百叶窗帘来陈列所有的收到的贺卡的话,那么把这些贺卡放在电话机旁堆成一堆还算数吗?
  在屋子的另一个角落里。伟大的思想家们在热烈地讨论那个已经争论了一个世纪也没有答案的大问题,你说那普通的干炸薯条好吃还是那带烤鸡味的炸薯条好吃呢?那么后者是出于更高的烹饪水平。还是仅仅就是调味的天才呢?
  在所有这些谈话中。虽然有时会被站在厕所附近靠着墙接吻的人们打断,但是2月份这个话题却总是不可避免地时隐时现。
  2月份是奴隶,2月份是一个任何事情都要控制的生存月份。2月份是纵欲的解毒药。在伟大的2月份里解毒意味着戒酒。尽量少喝甚至不喝咖啡,多吃新鲜有机食物,开始外出锻炼身体。对那些现在因为放纵自己而有罪恶感的人来说。2月份是他们从监狱里被无罪释放出来的通行证。2月份是明天。
  我注意到,那些最愿意谈论、最愿意期待明年2月份的人们。往往都是那些喝酒喝得最多、嗓门最大,而且嘴唇上粘着半块鸡块三明治的人。当你拿起了第一杯啤酒。或者第一杯香槟酒,或者第一杯白兰地的时候,你却在用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述说自己明年2月份即将变成天使的计划。这就好像是一个下定决心要减肥的人,一边站在冰箱前大口大口地吃着冰箱里的食物,一边又向人们宣布说他从明天开始就要严格控制饮食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在12月份可以胡吃海吃,可是在明年2月份的时候却要忍饥挨饿,这就是他们想要传递给人们的信息。不过是用一种极端的做法替代另外一种极端的做法。或者随便你今天晚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当你连“2月份”都说不利索的时候,想让人们相信你的话,而且想要虔诚地按着自己所说的话去做却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
  也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我现在对从自己嘴里说出的“适可而止”这样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了。而且这样的话常常不经意就从自己嘴里溜了出来。除了运动健将。特种部队战士和电视真人秀的参赛者以外。我现在对任何人的任何极端行为,无论是好的、坏的还是仅仅与脱毛相关,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早春二月不过是一年中的一个月份罢了,2月永远成为不了我们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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