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兆:音乐的新次元正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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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兆。1981年生于湖南长沙,音乐制作人,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2008年,加入北京奥运会闭幕式音乐团队。2014年,凭借《风吹麦浪》获得第二十五届台湾金曲奖“最佳编曲人奖”。在《歌手》《我想和你唱》《金曲捞》等节目中担任音乐制作人、音乐总监。2019年,担任B站跨年晚会音乐总监。

  2019年的最后一晚,江苏卫视跨年晚会正在直播中。欧阳娜娜一身红裙,拉着舒缓的大提琴曲。旁边伴奏的钢琴老师也很投入,只是钢琴谱一直被风吹得晃悠。老师扶了两下,索性拿起谱子,甩手一扔。有网友录屏了这一段,说老师“不靠谱但是特别靠谱”。这位“靠谱”的老师,也是这台“全程真唱”晚会的音乐总监,从谢霆锋到周华健、从谭维维到王力宏,每一秒都是彻彻底底的live。
  而就在同一晚,8000多万人正热血沸腾地观摩另一场录播晚会——“小破站”哔哩哔哩举办的首届跨年晚会,大伙惊喜地发现,那位钢琴老师正站在指挥台上,率领百人乐团与琵琶大师方锦龙展开“神仙斗琴”。
  一人分飾两角的钢琴老师及指挥,就是赵兆。

青春记忆大联播


  斗琴正酣,眼尖的网友又发现了“事故”——《十面埋伏》的琵琶声一响,指挥右耳的耳返就被甩飞了,此后全程在后背上晃荡。
  “耳返掉了,当时慌吗?”《环球人物》记者问。
  “我都没注意,后来看弹幕才知道。”赵兆说,“指挥得动起来,甩掉了很正常,而且我平时也只戴一只耳朵,习惯了,无所谓。”
  半个多月前,赵兆回到北京,正在小区里隔离着。疫情下,他推掉了一些综艺节目的工作,在家里“搞一点自己的小创作”。
  这些天,许多宅在家里的人都开始到B站“补课”。两个月前的晚会视频,至今热度不减,一点开就是数百人同时在线,“武汉加油,中国加油”的弹幕时时飘过。
  在五大卫视争奇斗艳的“流量大战”中,B站的这场晚会以半路黑马的姿态“破壁出圈”,IP与古风齐飞,情怀共流行一色,被评为“最懂年轻人的晚会”:《魔兽世界》舞蹈秀将一众游戏玩家拉进艾泽拉斯大陆(游戏《魔兽世界》里的虚拟大陆),满屏的“为了部落”“为了联盟”;动漫组曲《Jump Up High!》让一众日漫拥趸“跪了炸了泪目了”;当胡彦斌唱起16岁时写的《有梦好甜蜜》,国漫粉们回想起当年看《我为歌狂》时的沧海桑田;当《钢铁洪流进行曲》响起、演员张光北与退伍军人一同唱起《中国军魂》,“此生不悔入华夏,来世还做种花家”“云飞兄别来无恙”的红色弹幕是满满的爱国主义表达;当张蔷顶着爆炸头,用自带电音的声线唱起《月光下的小姑娘》,瞬间戳中一批“95后”的“文艺复兴爱好者”,梦回迪厅,头顶是闪耀的灯球……
  “这是80后、90后这一代人真正获得话语权之后应该有的样子,开放、兼容、审美、会玩儿、没有框架。”一位微博网友如此评价这场晚会。
赵兆和乐团成员戴上巫师帽演奏《海德薇变奏曲》。
赵兆(右)指挥百人乐团,与琵琶大师方锦龙展开“斗琴”。(视频截图)

  赵兆也是“80后”,晚会里的各种“回忆杀”也都是他的青春记忆。在这场“青春记忆大联播”中,他指挥的百人交响乐团贯穿始终,从日漫OP(即开始时播放的音乐)、电影原声、爱国军乐到古风、嘻哈、复古迪斯科。“这件事让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当大家都在做流量、做明星、做潮流文化时,有这样一台晚会,以交响乐团为主体,让古典文化与流行文化以一种新的方式来融合,这种机会很难得。”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2002年,赵兆看了那一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70岁的约翰·威廉姆斯亲自指挥乐团,演绎了一组经典电影配乐。2014年,他在美国上学,看到了这组谱子,“是一个非常优美、华丽的交响乐”,当时就把这个想法记下了,希望有机会能用上。
  2018年末的江苏跨年晚会上,赵兆做了一个开场秀,把18位明星的经典曲目串联成一首,用交响乐演奏出来。“那是一个超级复杂的改编,每首歌只有几秒,怎么能让大家一下‘认出来’,还要很顺畅地过渡到下一首歌。”这个“从来没人搞过的操作”让他很兴奋,也备受折磨。
  而这个4分钟的华丽开场,在完成了引入“即将登场的明星”的任务后,就淹没在其后4小时星光熠熠的漫长晚会中。

总谱加分谱,摞起来一米多高


  “所以B站的机会很难得,它是一个全方位的、纯音乐作品的融合和展现。”赵兆说。指挥一支百人乐团,对他来说是第一次。最后一个月的排练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编曲编到两眼发黑,总谱加分谱,摞起来一米多高。
  面对有些作品,赵兆会发怵。比如《哈利·波特》的主题曲《海德薇变奏曲》,那是他心中“大神”约翰·威廉姆斯的作品,“特别怕演砸了,毁了他”。钢琴演奏请了曾经的“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赵兆自掏腰包,在淘宝上订了一批巫师帽。他特意和导播说,“一定给咱们乐团加个戏”,让所有人拿起身边的帽子戴上,再开始表演。播出时,这段表演用了全息投影技术,观众能看到魔杖在一片蓝色中滑动,蜡烛在空中悬浮,乐手们也好像化身为霍格沃茨的魔法师。   “像《哈利·波特》《权力的游戏》《四季》,这些曲子在国外都有演出,而且是大师级别的,波士顿交响乐团、约翰·威廉姆斯指挥;现在是我来指挥,靳海音乐团、新九州爱乐乐团来演奏。我不能让大家在B站晚会上看到一个二流的演出,所以必须要原汁原味地还原,尽可能做到最好。”
  有些作品,他也玩得很开心。比如那段交响乐团与方锦龙的“斗琴”,被网友称为“大型神仙打架现场”。11分钟的节目,从创意到编配,“都是一点点碰出来的”。“有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就打电话或者发微信,说这个歌可以接那个歌,直接哼唱出来。”赵兆说,“然后就是变着花样地为难方老师,挑战他,碰撞才能激出火花。”
  作为“国乐四大天王”之一的方锦龙,“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拥有能弹出残影的手速,以及用一把琵琶模仿从三弦到吉他等各种音色的绝技。“他提供了很多想法,比如《牧歌》,当时想用矿泉水瓶来吹,但拾音比较费劲,一捏瓶子‘嘎啦嘎啦’响,后来就改成了锯琴;还有《教父》,本来想用意大利的曼陀铃,他一想,可以用琵琶来模仿曼陀铃的音色啊。”
  于是就有了这段“全场最佳”的表演。尽管收获了满屏的“收下膝盖”“再来亿遍”,赵兆还是有遗憾,“很多想演的都没演”。在他的设想中,还有《星球大战》《碟中谍》,有《西游记》和漫威,有“神曲”《卡路里》,都因为版权问题,不得不放弃。他还撺掇过方锦龙,把琵琶加上失真效果器来一段摇滚,“方老师说他早想到了,现在还在研制中,不保险能用,最后就取消了”。
  “未来有机会,我肯定还要再做,实现这次没完成的想法。”赵兆说,“古典音乐在欧洲,也是那个年代的流行音乐。时代变了,音乐的魂没变。打通古今中外,把交响乐带入流行音乐,一直以来都是音乐人的梦想。”

流行歌不比肖斯塔科维奇简单


  从小到大,赵兆一直在古典音乐的圈子里,“根正苗红”地成长。他5岁开始学钢琴,9岁去了深圳艺术学校,12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主要专业是小号,一学就是10年。
  上大学时,他开始和朋友组乐队,去酒吧打工,什么流行唱什么,张宇、张雨生、张惠妹、王菲,一个月可以挣4000来块钱。
  千禧年前后,北京有很多大大小小的livehouse和音乐酒吧,在那里,常能碰见一些圈里的明星和前辈。有一次,赵兆到一个酒吧演出,演到中间,三宝、小柯、张亚东来了,上台表演了一小段。“当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为他们。”
  “音乐学院里的孩子绝不是孤立地待在自己的圈子里,他们喜歡新鲜东西。”这里出过很多有名的“叛徒”,从上世纪80年代崔健的“七合板乐队”到90年代汪峰的“鲍家街43号”,“都不甘心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专业”。
  赵兆也成了“不务正业”的“叛徒”。毕业后,同学们都去了专业院团,赵兆没去,成了“无业游民”,开始和社会上的歌手、音乐人和“北漂”们打交道。有一段时间,他在《实话实说》节目做现场键盘,别人谈到一个伤感话题,就弹点悲伤的音乐,说到开心的,就弹点欢快的。
左图:赵兆12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主要专业是小号,一学就是10年。(LEILEI MA / 摄)右图:赵兆入驻B站,正式成为一位UP主。这两天,闲在家里的B站跨年乐团小分队又开始活动了,用钢琴、口风琴、算盘、毛笔、钢丝球以及儿童行李箱,“云演奏”了一曲《What a WonderfulWorld》。(视频截图)

  那正是华语乐坛的黄金时代,年轻的名字一拨拨涌现,从周杰伦、蔡依林到王力宏、潘玮柏,从朴树、羽·泉、金海心到花儿乐队、水木年华。“这就是那个时代,大家一起进步、一起成长的时代。”赵兆说。
  那些年,他出入不同音乐人的工作团队,给人做助手,拿的钱很少,但见识很多。从民乐到电子音乐,从春晚到大型活动,什么风格都做过。2008年,赵兆加入北京奥运会的音乐团队,闭幕式上,宋祖英和多明戈合唱的《爱的火焰》,就是他编创的。这期间,他结识了常石磊。那时,常石磊刚到北京,以一曲《我和你》的试唱小样,一下打动了张艺谋。
  2013年,常石磊找到赵兆,说李健要做一张古典音乐专辑,邀他加入。在这张《拾光》中,赵兆将李健的经典曲目用交响乐的形式重新编曲,最终凭借其中的《风吹麦浪》,将台湾金曲奖“最佳编曲人”收入囊中。
  获奖后,赵兆去了美国南加州大学,学习电影配乐。“那一年过得超级累,每天上课,每星期都要交作品、去录音棚录制。”背靠好莱坞,见到的都是业界精英,上课的老师中,就有汉斯·季默和约翰·鲍威尔,前者写下了《狮子王》《珍珠港》《盗梦空间》,后者创作了《谍影重重》《功夫熊猫》《驯龙高手》。
  而此时的音乐圈,已由唱片时代跨入综艺与网络时代,从嘻哈到美声,从偶像到乐队,从层出不穷的抖音神曲到花样众多的老歌新唱,过气的艺人由此翻红,小众的文化由此出圈,音乐人纷纷由此焕发事业的第二春。
  “这些综艺节目让中国音乐人进入了一个职业化的时代。”赵兆说,这些年来,他在《快乐男声》《歌手》《我想和你唱》《金曲捞》等综艺与各类跨年晚会中担任音乐总监、制作人。“在这些舞台,不只要考虑音乐,还要考虑到导演组,考虑到艺人,考虑到灯光、音响、舞美等方方面面,最后呈现的是一个综合艺术。”
  赵兆知道,如今已不是那个独自待在家里、拿耳机听音乐的时代,也不是那个艺术家可以或吊儿郎当、或肆无忌惮表达自我的时代了。“音乐人得在职业、服务与创作中找到一个平衡点。”他说,“大家喜不喜欢这件事,不是蒙的,要去钻研。流行歌也不是胡写的,不比肖斯塔科维奇、贝多芬的那些作品简单。”
  2019年对他来说,是个一边尝试一边玩儿的年份。《乐队的夏天》最后一期,他和张亚东、常石磊、武勇恒、李宇春组成了“问东哥乐队”,压轴表演了一首《哇》;年底的天猫“双11”晚会,他担任音乐总监,腾格尔那首魔音穿耳的《丑八怪》串烧,就出自他之手。
  最大的收获还是B站晚会,让他看到了交响乐的新天地,看到了古典文化与流行文化融合后的神奇效应。不久前,赵兆入驻B站,正式成为一位UP主,上传的第一条视频,就喜提3000弹幕。这两天,闲在家里的B站跨年乐团小分队又开始活动了,用钢琴、口风琴、算盘、毛笔、钢丝球以及儿童行李箱,“云演奏”了一曲《What a Wonderful World》。
  对于这些音乐人来说,一个美好的新世界,正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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