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我家楼下附近,长着成排的木棉树。 自从十九年前搬进新居,就与这些木棉科落叶大乔木为邻。起初她们并不显眼,没有几个人能准确说出何时栽植于此,由细小青涩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如今每至早春花期,她们开得缤纷绚丽,成为夺目的一种木本花卉。虽然木棉花不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市花,但随处能见她们的身影,丝毫不影响广大市民对它的喜爱。 木棉花有着极高的观赏性,首先她的树干粗壮巍峨,挺直不弯,凸刺护身,很能表明她刚正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家楼下附近,长着成排的木棉树。
自从十九年前搬进新居,就与这些木棉科落叶大乔木为邻。起初她们并不显眼,没有几个人能准确说出何时栽植于此,由细小青涩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如今每至早春花期,她们开得缤纷绚丽,成为夺目的一种木本花卉。虽然木棉花不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市花,但随处能见她们的身影,丝毫不影响广大市民对它的喜爱。
木棉花有着极高的观赏性,首先她的树干粗壮巍峨,挺直不弯,凸刺护身,很能表明她刚正不阿,拒媚取宠的花骨。再则她的枝长杈密,尖长的绿叶遮晒送荫,葱绿耐看。最震撼的,莫过于她满树花开,一簇簇一朵朵,如火如血,染红半边天,充满阳刚之气。唐人皇甫松诗云:“木棉花尽荔枝垂,千花万花待郎归”,李商隐也有“今日致身歌舞地,木棉花暖鹧鸪飞”的诗句,但我觉得这些古诗没完全写出木棉花的英武气质来。
孩童时,在南粤,我们喜爱红棉却不懂欣赏,小伙伴一个个仰望树端,眼巴巴守株待兔,等待过熟的木棉花落下来,一拥而上争抢,甚至在大孩子带领下,用竹竿绑上铁钩钩红棉。到手后,用细线穿过花蕊花萼,藉以炫耀耍弄。长大些观看了舞剧《红色娘子军》彩色影片,革命根据地风光明媚的舞美,在蓝天白云下由高大的红木棉主导着,烘托了“红区风光好,军民一家亲”的欣盛场面,结合受到的红色传统教育,木棉树是“英雄树”的理念开始在心里滋长。以后无论迁徙到哪里,只要有木棉树生长的地方,观赏开花是件快事。
人在任何大树下都是渺小的,观赏木棉花也只能抬头仰视,这多少有些敬畏、压抑感,也妨碍了与大自然的亲近。今年不一样了,春节前几天,小区的工作人员忙着给各栋楼挂灯笼,贴春联,旁观的当儿,瞥见附近的木棉花竟悄无声息地绽放了。噢,又逢一年花开时啊,木棉树旁有一幢六层楼高的立体车库,灵机一动:走,到车库顶层看红棉去。
上到顶层,果真是一个观赏红棉的好场所。不需绿叶衬托花期的红棉,绿萼举着的花蕾鼓鼓实实,绛红、橙红的花瓣鲜嫩光亮,细长的花蕊水灵齐整,一树繁花几乎伸手可触,多像树上挂着火红的灯笼,写满祝愿的春联呀。辛勤的蜜蜂,飞得如此之高,在密匝的花间飞进飞出,不知疲倦地采蜜。而那些鸟儿,尤其是白耳鹎,特别青睐木棉树,落在树枝上,用尖喙吮吸蕊汁,叽哩喳叫一通,又倏地飞走。在楼顶赏红棉,变仰视为平视,拉近了人与物的距离,心有多欢愉。用手机一拍,运气好还能拍到鸟栖花枝呢。这时候,一些摄影爱好者也来了,架起“长枪短炮”对准红棉,俨然是在“追星”!
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木棉花也可以说是岭南的一种“报春花”,她以独有的高度和气魄引领群芳,占据空间的各个层次:高空怒放的是如炬燃烧的红棉,中空添彩的是粉黄的黄花风铃、紫白间杂的羊蹄甲和苞谷穗似的芒果花,低空艳丽的是姹紫嫣红的簕杜鹃,就连浓紫的牵牛花也匍匐于草丛藤架,朝天吹着迎春的“嗩呐”……她们与欢腾的新春佳节一道,拉开了春天的序幕。
去年早春,正值新冠病毒肆虐,全民“宅家”不出门,待疫情缓解时,木棉花已开到尾声,落英满地,白白错过了一年花期。惟见好心的环卫工把落下的红棉拢起,挑出相对完好的,供有需要者带回家晾晒,煲汤做枕,尽其药效。今春,登上楼顶赏红棉,新高度上出新意,隔一两天去瞅几眼,算是对去年缺憾的弥补吧。
选自《大公报》
其他文献
太过较真,往往被视作矫枉过正:当全世界已开始妥协,偏偏有人依旧冥顽不化;当“难得糊涂”大行其道,也偏偏有人总要活得清醒。一份执着,不知适可而止,于是,成了不讨喜的偏执。 “较真”的标签,也许没有恶意,但也决无褒意。 生活,自是少不了围魏救赵的玲珑。不就方圆,才能给出更多可能。但也不妨偶尔较真,不轻易改航,也不轻易降帆,既已坐莊下注,就要经得起输赢,既已启程,风雨或是晴,总要抵达。
盛唐有三大“明月诗”。排在第一的是扬州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首诗被誉为“孤篇横绝”。闻一多曾经这样称赞这首诗:“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这首诗共有36句,每4句换一个韵,通篇融诗情、画意、哲理于一体,意境空明,想象奇特。另一首是李白的《静夜思》,历来被广为传诵。还有一首是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近日,频频收到文友所赠的毛边书,这样的毛边书有匠气,亦有粗粝感,似抱朴守拙的人。所谓毛边书,即在书的装订时“三面任其本然,不施刀削”,顾名思义,即不切光,故意留有毛边,从民国时候开始,很多作家在做自己图书的时候,故意会让出版社多印一些毛边书来送文友,一般,所赠之人是最知交的同频共振之友。朋友不在多,在精;藏书也不在繁,在于稀缺。阅读毛边书的妙趣横生的。冬日,一室端坐,一茶在手,眼角有阳光,眼前有书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轼的这首《惠崇春江晚景》诗千百年来脍炙人口,尤以“春江水暖鸭先知”被作为冬寒尽褪的标志性形象。但清代,却引起了毛奇龄的质疑。有一次,他与汪蛟门论宋诗,汪举此句以为“不远胜唐人乎”,毛答:“水中之物皆知冷暖,必以鸭,妄矣。”一时传为笑谈,而王渔洋、袁子才乃讹毛言为“定该鸭知,鹅不知耶?”钱锺书先生《谈艺录》以为:“是必惠崇画中有桃、竹
最喜欢的一张照片,黑白色,拍于清末。照片中的两人,一个是长着胡子的老翁,一个是膝头般高的小童,都穿着长袍马褂,两人互相作九十度的鞠躬,面露笑容。 这是基本,这是中国人的礼貌。 曾几何时,中国人忘了。 我们那一辈的人,见到比我们年长的,都以“先生”称呼;遇到比我们年幼的,都叫“兄”。至今我与金庸先生会面,都恭敬地称他“查先生”,他也叫我“蔡澜兄”。我与香港最大的藏画家刘作筹首次见面
到底是什么心理让“凡尔赛体”悄然兴起? 记不起是从哪年开始,因为憋不出小说,无聊中抓起毛笔胡乱涂鸦。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人铺纸,就肆无忌惮地横涂竖抹。围观者出于客套,胡乱喝彩,我皆当真,一脸嘚瑟。 直到京城一位朋友见我勇气可嘉,寄来一堆古代名家字帖,供我鉴赏研习。翻过几册,我如梦方醒,一身冷汗淋漓。从此罢笔,再不敢气壮如牛地糟蹋笔墨纸砚了。非写不可,就用钢笔给对方留句话纪念。 比
无论陷落在哪里,我都会一眼瞄准那里的一棵树、一枝花或者是一个大大的蜘蛛網。它们伴随着我陷落在活生生的现实生活当中。在昌平小城生活30多年,我记不住柴米油盐的价格走势,也记不住自己穿的最贵的衣服是多少钱,而总是记得楼前那一排超过6层楼高的杨树,昌平电视台老台院子里春天的榆叶梅,几只从十三陵水库带着冰碴儿款款飞起的白天鹅。我还会每年都盼着老家的杏花准时开放,因为那时母亲会准时坐在院子外的石台上,望着她
每天早晨我都是醒在鳥声中,我躺在床上静听,大约可辨出七八种鸟。有一种鸟叫像冷笑。有一种鸟叫像凄嚎。还有一种鸟叫像小女子斗嘴,叽叽喳喳,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似乎他们都把自己当做公主,把对手当做臭丫鬟。呵嗬嘿,呵嗬嘿,呵嗬嘿——这大概就是本地人说的“懂鸡婆”了,声音特别冒失和莽撞,有点弱智的味道,但特别有节奏感,一串三声听上去,就是工地上的劳动号子。他们从不停歇地扛包或者打夯,怕是累坏了吧?我知鸟甚少
一棵红柳树活成了一块碑,矗立在刘家村通往城台乡山谷之间的河滩里,镇守着无边的孤独、空旷和荒凉。 树身底部被雨后由上游的洪水挟裹来的大石头撕裂,一大部分树皮早被揭掉,裸露的被撕裂的树干一层层如撕开的精肉。树高有20多米,树皮粗糙丑陋布满裂纹。面对这棵柳树,我不由得想起书法碑帖中的颜筋柳骨。这棵树的外形并不好看,但是裸露在外面经霜的树干,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筋骨,什么又是真正的柔韧。它在荒原,如一个
草是春天牵在手上的婴儿,是夏天揽在怀里的情人。是春天,将草的灵魂唤醒;是夏天,让草的梦想疯长。相辅相成的是:是草,将春天的讯息传递;是草,给夏天的皮肤涂抹浓妆。在实用主义者看来,草是微不足道的,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实际情况也许并非如此。没有草,大地至少会光秃七成,氧气至少会减损大半,沙尘暴的频率会成倍地增持,病榻上的患者会几何级地上升。曾经,草像动物的奶妈,喂养过猪,喂养过羊,喂养过兔子,喂养过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