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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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已经很深了,露台上泛着暖黄的光——街道上满是昼夜不停、川流不息的车。夜半时分,车少了,光也暗一些,可能是路灯寂寞得犯困了。
   我坐在台阶上,等来了月亮。
   远处,那个铺满橙黄色灯带的房顶上方,他将自己裹在了紫黑色的绒布中,蜷着身体,像一个婴儿正在酣眠。他白天玩疯了,满世界地蹦跶。夜里终于乖乖回到了小巢,温顺地睡下了。
   不久,起风了。我打了一个寒战,扶住栏杆,顺着它往下看。小区里黑洞洞的,黑绿色的树将枝叶触及了楼房的外壁,同时还发出了苍老又骇人的咳嗽声。路灯依旧笔挺地站着,发出的白光却是恍惚起来了,连着隔壁单元楼的感应灯光一起晃动。他瘦弱地躺着,摇晃着——仔细一看,是抽泣着——竟连翻身的气力都没有了。星星们都在远处,有多远呢?离他最近的在我的头顶上,像燃尽的蜡烛一般照顾着闪烁的、将熄未熄的火焰。
   月亮很无助,他是一个正在纠结、苦恼的少年。他本可以闷着枕头哭,可是枕头弄丢了;他本可以找他的朋友去哭诉,可惜星星们兀自委屈着,也都不搭理他。他哭了好久。渐渐地,他的眼泪哭干了,风一来,就携走了他身边的水汽。他亮堂起来,但身子也因此显得浮肿一些。
   月亮也平静下来,散着黄色的温暖,毛茸茸的。他很坚强地躺下了,没再哭过。待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些什么,他又坐起来,挪了挪身子,靠在了他身下的屋顶上。原先,屋顶上那大片的橙黄色突然很黯淡了——他靠在屋顶上沉思着,宛如新生的小辣椒。
   他沉思着,沉思着,直到一架飛机,轰隆隆地,闪着红光绿光,飞过他头顶的夜空。
   大概,他明天依旧会出去疯跑,好像今晚他并不烦恼。
  责任编辑:黄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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