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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岁,出生,同一家医院,他是她的邻床。13岁,重逢并相识,同一所初中,分在两个班。16岁,同一所高中,他在文科,她在理科。17岁,相恋。他鼓起勇气对她进行了无数次表白,他和她终于在一起了。18岁,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21岁,他们第一次旅行。22岁,他们毕业,在各自的领域里奋斗。25岁,他们结婚了。26岁,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一路,他们有个美丽永恒的约定——你负责笑,我负责拍。那些越积越多的照片,成为最长情的告白……
我叫李森,北京人。我的职业是一名摄影师,我想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来。人们的笑容、午后的阳光、季节的变换,都是我不曾厌倦的拍摄对象。当然,还有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名叫梦雅,北京人,比我晚出生8天,记忆中我们是13岁相识的,后来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的缘分远不止于此。母亲说我在医院出生的时候,我的邻床睡的就是她。多么奇妙的缘分!
梦雅是个质朴到骨子里的姑娘。她20岁才有了自己第一台笔记本电脑和QQ账号,24岁才第一次为了配合我拍照而化妆,25岁的时候买漂亮衣服还是由我这个老公代劳。女孩们大爱的购物、逛街、打扮,她都不爱。还有就是不爱拍照。
可我总是喜欢偷拍她,也会想拍些她的正面照,于是把相机对准她后,突然喊她的名字,等她回头的瞬间抓拍。而她上当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那时的照片里,没有构图,没有光影,只是各种虚片,可我还是用我的卡片相机乐此不疲地记录着,闲暇之余一遍遍翻阅,只因它们承载了我的回忆……
高一那年,梦雅是一个永远不会跟我有交集的班花。一天,梦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打开了我的文具盒,拿了我专门打小抄的极细水笔。或许她有跟我说借,只是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拿着我的水笔转身离开了。一节课后,她来还笔。她说:“谢谢。”我说:“不客气。”几十平米的教室,几句简短的对话,却让我开始期待一些什么。比如,爱情。
高中时分班,本以为她会选文科,我就报了文科班。意料之外的,她却去了理科班。自此,我们被分在相隔三条路的两个教学楼。走廊上,照片记录了我们第一次错过。有谁想一直错过,于是我带着满满的勇气来到她面前。说喜欢她,说想要追求她。她说:“你……神经出问题了吧?”她说:“别闹了。”那年,17岁,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类似这样的对白。只是记得当三个月后,我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时,这样的对白已经存满了手机。照片上留下的时间是12月18日。
18岁,高三的下半学期。我因为提前招生,提前结束高中生活,当梦雅的生活还是每天早起、上课、考试的时候,我的生活已经成了不睡、上网、魔兽。那时我们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热恋时每天3个小时的电话粥变成了每个星期15分钟的电话报告,有时打通了电话,我却因为游戏打得太久,拿着电话没两分钟便睡着了,留她一人,空对着一夜凄凉。
我知道我是错的,只是每次检讨后,便又打开电脑走进了游戏世界,沉迷得无可救药。面对这样的我,梦雅一直没有离开。直到高考结束,梦雅打来电话说:“我们上同一所大学。”喜悦之余,我问了深埋于心的问题:“无论学业还是爱情,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她说:“李森,你听过一句话吗?或许我不是你的唯一,但你却是我的全世界。”温暖的午后,窗帘紧闭的房间,留我一人,泪水两行。定格的照片让我明白,爱情,是拥有一颗责任心。
20岁,大二。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射手座暴脾气的我,会气急败坏地大吼,会摔手机。摩羯座沉稳的梦雅,在一边一言不发,等我说完,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噎死。谁也不能说服谁的时候,或是她,或是我,提出分手。然后各回各家,一觉醒来后,我赶紧跑去认错。我们发现不吵架这件事情难以实现。于是我不再期望没有争吵。而是每次争吵后,我会对她说:“我保证下次不大声吼了。”再吵时,就会说:“我下次不摔手机了。”再吵的时候,我会说:“我再也不提分手了。”就这样一点点地改变着。留下的照片证明每一次争吵后,我们都更靠近。
临近毕业的时候,宿舍里的伙伴陆续开始实习找工作,人去楼空,再加上是冬天,一片凄凉。就业的压力,相处四年的兄弟各奔东西,我的心里很难受。梦雅知道我的难过,某天送她回家后,毫无征兆地收到了她的一条信息。信息只有两个字:“加油。”简单的两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直至今日,看着照片还能发现原来我们在彼此心里,比想象中更重要。
不知不觉地,毕业了,工作了。梦雅在一家装饰公司做室内设计师。当我们有了车子,有了房子,有了很多用钱衡量的东西时,我最珍贵的却是那一盒子越积越多的照片。岁月如梭,幸福的回忆越来越多,我的摄影菜单里也多了一组“你笑我拍”的旅行照。
2008年7月的海南,在我和她的第一次旅行中,那个不爱拍照的梦雅,在大海边,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直视我的镜头,调皮地微笑。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如阳光般明媚的梦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却不爱拍照?我想她只是缺乏一些自信。不自信的她,又怎么知道在别人眼里她如阳光般明媚。
2011年3月,婺源的旅行如期而至。第一站是李坑。一进房间,梦雅便进了卫生间。我想她坐了一夜的火车,当然要好好梳洗。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她已收拾好了一切,包括她脸上淡淡的妆。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24岁之前,她从未在自己的脸蛋上化过一次淡妆。当别人家的老公见惯了自己太太的浓妆艳抹,我却见惯了梦雅的素颜,期待有一天能见见她妆后的惊艳。所以当她带着淡淡的妆容,来到我面前时,我又惊又喜地发出一声“哇噻”。如今想起妻子在路上笨手笨脚化妆的样子,还会让我暖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