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士村庄拉纳斯蒂姆杜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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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怀河河谷,向北穿过威尔士多山的腹地,向山更多的雪墩国家公园进发。怀河河谷的威尔士风情还不明显,或者应该说“英格兰性”更强,但到了威尔士西北部,就成为彻头彻尾的威尔士天地了。
  首先地名变成了“天书”。像“Loch”这样的词,还多少能猜出是“湖”的意思,但一个个诸如“Llanystumdwy”(拉纳斯蒂姆杜伊,意为“河水转弯处的神圣之地”)的名字,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其含义。
大卫·李奥德·乔治的故居

  我喜欢的旅行作家简·莫里斯就在拉纳斯蒂姆杜伊安度晚年,于是我决定开车去那里看看。简·莫里斯有一半威尔士血统,牛津大学毕业后成为记者和旅行作家,一生以自己是威尔士人为傲。
  虽然从15世纪开始,威尔士就几乎一直处在英格兰的统治下,但却始终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语言和文化。“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固执,威尔士或许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多出一个英格兰的省份而已。”简·莫里斯说。
  拉纳斯蒂姆杜伊是一个典型的威尔士村庄,有两排整洁的石头房子。一条小河穿过古老的石桥,河水冲刷着河床上的石块。河畔是一座乡村教堂,连接着墓地,旁边是一个小小的牧场,羊在绵绵细雨中吃草。
  河的名字叫德威弗尔河。简·莫里斯在书中写过,死后他的骨灰将撒进这条河。他的房子就坐落在河畔。每栋房子门口都写着户主的姓,类似“某某的家”,但我没有挨个去寻找简·莫里斯的家。那或许有些僭越了,我这样想。
  在拉纳斯蒂姆杜伊,惟一称得上景点的大概只有大卫·李奥德·乔治的故居。作为这个村子土生土长的威尔士人,他在1916至1922年担任过英国首相。他在任上推动了社会保险法案,对工人阶级也十分同情,但爱尔兰是在那时独立出去的,所以对于英国人来说,他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如今,他安睡在故居后面的墓地里,德威弗尔河从墓地旁流过。周围寂静无声,只有细雨打在松针上的沙沙声。
  “生命的时钟已抵达最后的时刻,我的灵魂仍不愿离去,久久地徜徉在这两个令我毕生魂牵梦萦的地方:德威弗尔河畔和的里雅斯特。”简·莫里斯曾经这样写道。
  虽然拉纳斯蒂姆杜伊看上去有些凄凉,但相比不断变迁的的里雅斯特,拉纳斯蒂姆杜伊的生活大概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它就像躺在河床上的巨石,任由时间的流水冲刷。
雪墩山

  从拉纳斯蒂姆杜伊开车出来,离威尔士第一高峰雪墩山已经不远。路上经过一座板岩矿山,黑色的,远远看去有颗粒感。除了养羊,采矿也是这里的主要工种。据说采矿生活格外辛苦,每到休息时,矿工们就聚在板岩搭起的棚屋里听古典音乐、朗诵诗、唱威尔士民谣。
  车在山坳的缝隙间穿行,周围寸草不生,全是巨大无比的石块和裸露的岩体,好像世界被无情摧毁后的碎片,有一种壮丽的废墟感。雪墩山的海拔虽然只有1085米,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山顶被浓雾笼罩着,偶尔可以看到露出的积雪。1953年,英国登山队在这里训练,为之后的人类首次登顶珠穆朗玛峰做准备。更早的时候,华兹华斯曾经爬到过山顶,留下了著名的《序曲》。那首诗又叫作“一个诗人的心灵成长”。
  我在山脚下有两百多年历史的Pen-y-Gwryd旅馆住下,放下行李,就去了“珠穆朗玛”酒吧间。墙上挂着当年登山队的黑白照片。我一边喝艾尔啤酒,一边抬头看当年登山队员用黑笔写在天花板上的签名:约翰·亨特、E.P.希拉里、詹姆斯·莫里斯……
  是的,那是1953年。登顶珠穆朗玛峰后,登山队员再次回到这里聚会。在《伦敦时报》做记者的简·莫里斯是跟队前往珠穆朗玛峰的惟一记者。当时他还叫詹姆斯·莫里斯,离他在卡萨布兰卡做变性手术、变成简·莫里斯还有将近二十年。
  我喝啤酒时,窗外渐渐变成了一张灰色的明信片。
  Tips
  威尔士语与英语原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威尔士人也比盎格鲁–撒克逊人更早踏足不列颠群岛,是名副其实的土著。实际上,威尔士人不断抗击侵略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才孕育出流传至今的亚瑟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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