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的两次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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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高中时,被重点高中录取,并被分进了重点班。由此,高一生活进行了不久后,便产生了一种强大落差感。初中一直作为班里最好的学生被每个老师悉心呵护,到了高中,我的成绩在班里只能算中等。而老师一开始便确定了清华北大重点培养对象,对一般学生持任其自由发展的宽松战略。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再加上第一年开始住宿,第一次离开父母的保护,8个人挤在一间没有阳台、整天阴暗暗的宿舍生活,心情已经阴郁到不行。可是,又因为宿舍中每个人大抵如此,大多数有着同样的黯淡时光,所以时间一长,每个人都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响了。舍友间的关系便越发冷淡,就像宿舍里的温度一样,常年凄凉。
  就在这时,各种青春伤痛小说成功杀进了高中班级。于是,一夜又一夜,我开始通宵熬夜,只为了能把手中的一本本小说尽快读完。每每读完一本,便觉酣畅淋漓,仿佛死去活来一遭。由于长时间熬夜,而看的又都是些比较悲观阴郁的内容,性格也逐渐变得内向而成日里郁郁寡欢。
  直到有一天,在看到一本青春杂志的征稿启事后,我产生了强烈的写稿欲望。于是,接连一周,每个夜晚都在苦思冥想中度过。又过了一周才把一篇2000多字的说散文不像散文说小说不像小说的东西搞定。内容和格调因为心情长期阴郁的关系,写得异常消极。记忆中甚至提到宿舍就是一种枷锁,带栅栏的窗户就是监狱的铁牢门,还有对曾经老师的一些看法,等等。
  很显然,文章没有被杂志刊登。于是,也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地把底稿加了个书信的称呼,邮寄给了初中时对自己非常关心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是当地有名的教师,主要因为他对作文的教学有自己精辟的做法,还自己出版了几本有关作文教学的书籍,也算是我的作文启蒙老师。这样做,仿佛在说,我要用我血淋淋的悲情去刺激你。而能刺激什么,当时并不予以考虑,只是想告知并传播自己的这种所自认为的不幸。好像有种报复的意味,而为什么报复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就是属于青春期的叛逆吧。
  当时,也许果真刺激了老师。他没有回信,而是通过其他初中同学传来消息,要我给他回个电话。我由此变得莫名满足,却不敢给老师回电话,只是托同学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后来,我再没有同这位老师联系过,愧疚之情却常年不散。直到今年暑假坐公共汽车去张店玩,在车上碰到。他一眼便认出了我,叫了我的名字,和我说起当年的那些事情,那些花儿,还有那封信……然而,对于那信,他只微微笑着说,文采很不错呢,我现在还留着呢,是青春的味道。
  临下车时,我拥抱了老师,然后转过头流下了眼泪。我知道老师是原谅了我当年的荒唐无礼,也很感激有个老师能够在同我五年未见的情况下,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这封信一直都曾是我心底很羞愧的一次记忆,而那天我终于得以释怀,可以原谅自己,当然也被老师的包容所深深感动。
  一封信,终于,两次到达。
  编辑 梁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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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我博客里收到一张纸条——很喜欢你的文章,希望能为我们杂志写稿,并请告知通信地址和联系方式。落款是《中学生百科》杂志社。以前收到过很多类似的信息,而我从来都选择沉默,但那天,我犹豫了,因为那条留言似乎有些不一样,特别是最后那句,“你上高中了吧,不耽误你太多时间,盼复。”我从字里行间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真诚,于是回复了那张纸条。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竟是缘起,一本远在千里之外的纯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