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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中国传统音乐格局在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民间与城市、流行与经典等社会文化大环境的影响下,其形式和内容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因此,20世纪是中国传统音乐研究的转型时期。随着对音乐传统内容的审视、音乐传统历史的梳理、传统音乐的分类及民间素材的研究与创作、音乐作品形态的分析的历史过程,传统音乐研究开始向纵横方向扩展。大量研究出现了一些希望不仅仅停留音乐形态现象的分析,而挖掘音乐与之相关的社会文化环境关系研究的新动向,这为之后的真正意义上的音乐人类学在中国的发展起到了启蒙作用。
如果说1980年代中期的中国传统音乐研究的特点可以归纳为“音乐在文化中的研究”、19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中期为“音乐作为文化来研究”,那么,90年代中期至今可以总结为“音乐即文化”的学术状态,主要体现为学科建设意识有了很大程度的加强。随着人类学及整个大文化强调人文关怀的影响,中国传统音乐的研究转向为认知的层面,对学科发展在内容扩展和思考深入方面都起到积极的作用。
然而,这几个阶段的发展不是替代的转型,而是交替,甚至并置进行的,它们之间是相互补充、不同视角的关系,音乐创作、形态分析和文化认知是继承和发扬传统音乐研究的不同层面和意义。应该说这个转型是学术思想发展、学科建设趋于成熟的自然进程。
这样的过程反映了对传统音乐研究以往主要以个体行为转向为整体学科建设的发展过程。随着学术研究的逐渐扩大和深入,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学科建设的重要意义。事实和经验告诉我们,学科发展必须建立在以明确的学术理念为核心、优秀的人才团队为动力,以及良好的运行机制和方案为保障的学科建设基础构架,以体现学科建设规划的合理、有效和前瞻作用,这样才能实现推动音乐人类学在纵横两方面发展的愿境。
1.学术发展与学科建设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一个学科建设构架的合理性、有效性和前瞻性直接影响到该学术发展的进程。学科规划建设所具备的合理性、有效性和前瞻性将集中体现为三个方面组成的基础构架:即1)学术理念:学科是对某一个研究领域、方法和宗旨的总体称谓。不同时期、不同地域和不同研究人群对于学科的理解和认识不尽相同。因此,学科是变化和完善的过程。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学术理念始终是核心,学术理念的发展推动着学科建设的前进。2)人才团队:学术理念是一种思想的反映,而表达和产生思想的主体必然是人本身。一个有着共同的学术理念、相似的学术经验、共识的学术方法所组成的人才团队,将是实施学术理念、承担学科建设的重要动力。3)规划与运行方案:以学术理念为核心、人才团队为动力,学科建设的运行方案将是另一项至关重要的内容,良好的运行方案和机制将是充分带动学科建设不断发展的根本保障。
2.近年来,在上海市政府、上海市教委支持和领导下,我院先后建立了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下称E-研究院)、上海市普通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仪式音乐研究中心”(下称“中心”)。它们的运行机制打破了以往传统科研机构的行政运行模式,在学科建设自主的理念和机制的支撑下,建立了一整套相关的制度,包括人才聘用和梯队培养,学术研讨和课题立项,成果出版和文论发表,田野实践和教学培训,交流互动和宣传报道,日常督促和节点考核,产权保护和合作拓展,经费管理和资助保障等。通过由共同的学术理念、相似的学术经验、共识的学术方法所组成的团队,通过具体课题研究的实践,着力培养青年学人(本科、硕博研究生、博士后)和学者,以使学术传统薪火相传,学术水平不断提升。
我们认同这样的学术理念,音乐学研究不仅针对音乐自身而且应该包括与之相关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中的音乐人的行为。而且,音乐学的研究视角已经从对音乐作为产品而转向为关注包括作曲家、表演者和音乐消费者在内的音乐活动的过程。音乐学的这种新趋势在极大的程度上与音乐人类学的发展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正如新版《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词典》“音乐学”条目中指出的那样,事实上,音乐学的整个功能将应该是音乐人类学的。因此,在音乐人类学的影响下,整个音乐学的功能和作用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型。音乐学的未来和前景不再以具体或狭义的音乐形态,而将以整个人类的音乐文化背景为范围,以研究人、研究社会、研究文化作为其目的和意义。
具体而言,例如“中心”将立足于本土固有的学术传统和学者对仪式音乐传统的认知,参考和借鉴但避免单纯套用西方理论而导致的“文化或学术殖民”;以“人是如何制造音乐的”的学科目标追问,进行系统的微观性个案研究和宏观性比较研究,拓展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仪式文化解释权的探索;通过综合运用中国传统文化、仪式学、历史学、语言学、心理学、生理学、音乐学等学科方法的“中国实践”,提供民族音乐学在国际视野中的中国话语权。
3.以“音乐人类学研究在中国的发展”为研究主题,E-研究院强调学术的基础性、交叉性、前沿性和现实性,立足上海、扎根中国、放眼世界,围绕“中国视野中的音乐人类学建设”为目标,从三个层面进行实施:1.国际语境中的音乐人类学观念和方法研究——建立国际交流和接轨平台;2.中国视野中的传统音乐声像行为研究——自身理论和知识产权的建树;3.上海地域中的城市音乐文化研究——地域性个案研究模式的尝试。“中心”倡导仪式音乐作为文化信仰与世界观的表达,对仪式音乐与其信仰、仪式/ 文化环境之间互动关系的研究,是全面了解中华文化内核的关键,由此将两个方面开展研究:1.仪式音乐的地域性和跨地域性、传统与变迁的个案和宏观比较研究;2.中国音乐学视野中的仪式音乐研究理论建构。
在这样的学科规划和方案推进下,近年来已经实施的内容包括:
1.举办了多种规模和范围的学术研讨活动,诸如“草原音乐文化声像行为研讨会”、“音乐人类学理论与实践系列讲座”、“中国传统仪式音乐理论与架构研讨会”、“城市音乐人类学论坛:世博会与上海城市音乐文化发展”、“多元文化视角下的黄土高原音乐文化考察”、“乐器学再思考:乐器研究的挑战与转机[当代乐器研究新途径]国际学术研讨会”、ICTM东亚音乐研究小组第一届国际学术研讨会“东亚音乐:历史进程中的传统与当代”以及合作协办“第32届国际音理会暨第2届世界音乐论坛”等。
2.策划和出版了系列相关学术成果,诸如“中国传统音乐研究文库”、“上海城市音乐文化研究丛书”、“西方音乐人类学名著译丛”、“西方文化视角中的中国传统音乐研究系列”、“仪式音乐研究(华东华南卷)”,正在出版中的“中国仪式音乐研究系列”等几十种作品,以及大量相关课题和项目的规划。
3.研究资料的现代化汇集整理,诸如近数千小时的“中国传统仪式音乐音频视频资料数据化”、中国传统乐器数据库的建成与扩充,以及中国传统音乐(“文—图—谱—音—像”全方位、多功能、多媒体)资料库工程的启动。
4.逐渐完善了音乐人类学从本科到博士后工作站的一系列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学课程和方案,在上海、浙江设立了田野教学实践基地,即将在沪宁京三地以年度“讲习班”的形式传播音乐人类学理念和方法及其意义,以期逐步培养和形成一批有志于音乐人类学研究事业的年轻学人。
5.“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网”将改版为“音乐人文叙事网”由E-研究院和“中心”共同主办,突出其学术性、资料性和“文—图—谱—音—像”并茂的特点。
我们依托上音的优秀学术传统,建立现代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工作平台,与国内外大学和研究机构的该领域的著名学者联手,整合和优化有关的研究资源和人才,采用独立运营和组合的机制,强调学术的基础性、交叉性、前沿性和现实性,以领域的唯一性、优先性和学科的独特性、领先性作为建设目标的重点,将针对学科前沿和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突出某一领域的学科制高点。并在领先于国内外该领域整体科研水平的创新性成果优势推动下,向教学层面转化,并强调科学研究面向各级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咨询服务,实现“思想”“人才”“信息”的三库建设,通过脚踏实地的研究和实践,产生一批在音乐人类学领域的学科团队、优秀成果和建立全面丰富的资料数据库,努力对音乐人类学研究在中国的发展产生积极作用。
(注:本文为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建设计划项目资助,编号05011。)
洛秦 上海音乐出版社社长,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金兆钧)
如果说1980年代中期的中国传统音乐研究的特点可以归纳为“音乐在文化中的研究”、19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中期为“音乐作为文化来研究”,那么,90年代中期至今可以总结为“音乐即文化”的学术状态,主要体现为学科建设意识有了很大程度的加强。随着人类学及整个大文化强调人文关怀的影响,中国传统音乐的研究转向为认知的层面,对学科发展在内容扩展和思考深入方面都起到积极的作用。
然而,这几个阶段的发展不是替代的转型,而是交替,甚至并置进行的,它们之间是相互补充、不同视角的关系,音乐创作、形态分析和文化认知是继承和发扬传统音乐研究的不同层面和意义。应该说这个转型是学术思想发展、学科建设趋于成熟的自然进程。
这样的过程反映了对传统音乐研究以往主要以个体行为转向为整体学科建设的发展过程。随着学术研究的逐渐扩大和深入,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学科建设的重要意义。事实和经验告诉我们,学科发展必须建立在以明确的学术理念为核心、优秀的人才团队为动力,以及良好的运行机制和方案为保障的学科建设基础构架,以体现学科建设规划的合理、有效和前瞻作用,这样才能实现推动音乐人类学在纵横两方面发展的愿境。
1.学术发展与学科建设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一个学科建设构架的合理性、有效性和前瞻性直接影响到该学术发展的进程。学科规划建设所具备的合理性、有效性和前瞻性将集中体现为三个方面组成的基础构架:即1)学术理念:学科是对某一个研究领域、方法和宗旨的总体称谓。不同时期、不同地域和不同研究人群对于学科的理解和认识不尽相同。因此,学科是变化和完善的过程。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学术理念始终是核心,学术理念的发展推动着学科建设的前进。2)人才团队:学术理念是一种思想的反映,而表达和产生思想的主体必然是人本身。一个有着共同的学术理念、相似的学术经验、共识的学术方法所组成的人才团队,将是实施学术理念、承担学科建设的重要动力。3)规划与运行方案:以学术理念为核心、人才团队为动力,学科建设的运行方案将是另一项至关重要的内容,良好的运行方案和机制将是充分带动学科建设不断发展的根本保障。
2.近年来,在上海市政府、上海市教委支持和领导下,我院先后建立了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下称E-研究院)、上海市普通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仪式音乐研究中心”(下称“中心”)。它们的运行机制打破了以往传统科研机构的行政运行模式,在学科建设自主的理念和机制的支撑下,建立了一整套相关的制度,包括人才聘用和梯队培养,学术研讨和课题立项,成果出版和文论发表,田野实践和教学培训,交流互动和宣传报道,日常督促和节点考核,产权保护和合作拓展,经费管理和资助保障等。通过由共同的学术理念、相似的学术经验、共识的学术方法所组成的团队,通过具体课题研究的实践,着力培养青年学人(本科、硕博研究生、博士后)和学者,以使学术传统薪火相传,学术水平不断提升。
我们认同这样的学术理念,音乐学研究不仅针对音乐自身而且应该包括与之相关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中的音乐人的行为。而且,音乐学的研究视角已经从对音乐作为产品而转向为关注包括作曲家、表演者和音乐消费者在内的音乐活动的过程。音乐学的这种新趋势在极大的程度上与音乐人类学的发展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正如新版《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词典》“音乐学”条目中指出的那样,事实上,音乐学的整个功能将应该是音乐人类学的。因此,在音乐人类学的影响下,整个音乐学的功能和作用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型。音乐学的未来和前景不再以具体或狭义的音乐形态,而将以整个人类的音乐文化背景为范围,以研究人、研究社会、研究文化作为其目的和意义。
具体而言,例如“中心”将立足于本土固有的学术传统和学者对仪式音乐传统的认知,参考和借鉴但避免单纯套用西方理论而导致的“文化或学术殖民”;以“人是如何制造音乐的”的学科目标追问,进行系统的微观性个案研究和宏观性比较研究,拓展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仪式文化解释权的探索;通过综合运用中国传统文化、仪式学、历史学、语言学、心理学、生理学、音乐学等学科方法的“中国实践”,提供民族音乐学在国际视野中的中国话语权。
3.以“音乐人类学研究在中国的发展”为研究主题,E-研究院强调学术的基础性、交叉性、前沿性和现实性,立足上海、扎根中国、放眼世界,围绕“中国视野中的音乐人类学建设”为目标,从三个层面进行实施:1.国际语境中的音乐人类学观念和方法研究——建立国际交流和接轨平台;2.中国视野中的传统音乐声像行为研究——自身理论和知识产权的建树;3.上海地域中的城市音乐文化研究——地域性个案研究模式的尝试。“中心”倡导仪式音乐作为文化信仰与世界观的表达,对仪式音乐与其信仰、仪式/ 文化环境之间互动关系的研究,是全面了解中华文化内核的关键,由此将两个方面开展研究:1.仪式音乐的地域性和跨地域性、传统与变迁的个案和宏观比较研究;2.中国音乐学视野中的仪式音乐研究理论建构。
在这样的学科规划和方案推进下,近年来已经实施的内容包括:
1.举办了多种规模和范围的学术研讨活动,诸如“草原音乐文化声像行为研讨会”、“音乐人类学理论与实践系列讲座”、“中国传统仪式音乐理论与架构研讨会”、“城市音乐人类学论坛:世博会与上海城市音乐文化发展”、“多元文化视角下的黄土高原音乐文化考察”、“乐器学再思考:乐器研究的挑战与转机[当代乐器研究新途径]国际学术研讨会”、ICTM东亚音乐研究小组第一届国际学术研讨会“东亚音乐:历史进程中的传统与当代”以及合作协办“第32届国际音理会暨第2届世界音乐论坛”等。
2.策划和出版了系列相关学术成果,诸如“中国传统音乐研究文库”、“上海城市音乐文化研究丛书”、“西方音乐人类学名著译丛”、“西方文化视角中的中国传统音乐研究系列”、“仪式音乐研究(华东华南卷)”,正在出版中的“中国仪式音乐研究系列”等几十种作品,以及大量相关课题和项目的规划。
3.研究资料的现代化汇集整理,诸如近数千小时的“中国传统仪式音乐音频视频资料数据化”、中国传统乐器数据库的建成与扩充,以及中国传统音乐(“文—图—谱—音—像”全方位、多功能、多媒体)资料库工程的启动。
4.逐渐完善了音乐人类学从本科到博士后工作站的一系列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学课程和方案,在上海、浙江设立了田野教学实践基地,即将在沪宁京三地以年度“讲习班”的形式传播音乐人类学理念和方法及其意义,以期逐步培养和形成一批有志于音乐人类学研究事业的年轻学人。
5.“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网”将改版为“音乐人文叙事网”由E-研究院和“中心”共同主办,突出其学术性、资料性和“文—图—谱—音—像”并茂的特点。
我们依托上音的优秀学术传统,建立现代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工作平台,与国内外大学和研究机构的该领域的著名学者联手,整合和优化有关的研究资源和人才,采用独立运营和组合的机制,强调学术的基础性、交叉性、前沿性和现实性,以领域的唯一性、优先性和学科的独特性、领先性作为建设目标的重点,将针对学科前沿和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突出某一领域的学科制高点。并在领先于国内外该领域整体科研水平的创新性成果优势推动下,向教学层面转化,并强调科学研究面向各级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咨询服务,实现“思想”“人才”“信息”的三库建设,通过脚踏实地的研究和实践,产生一批在音乐人类学领域的学科团队、优秀成果和建立全面丰富的资料数据库,努力对音乐人类学研究在中国的发展产生积极作用。
(注:本文为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建设计划项目资助,编号05011。)
洛秦 上海音乐出版社社长,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 金兆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