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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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的一个晚上,外面天寒地冻。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最南部,地上的积雪有两英寸厚,这对于该地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暴风雪。毫无疑问,此时的杂货店里,每一块面包和每一加仑牛奶都在热销,即将售罄。整个镇上的孩子都在央求父母,希望他们晚一些睡觉,满心期待能收到学校雪天停课的通知。
  我手捧一杯热咖啡,独自一人在摩根警察局的侦探所上夜班。再熬过一段时间,等到午夜12点,就可以下班了。我已经用硬盘录像机录好了一场篮球赛,等会吃点宵夜,靠在沙发上看几个小时的球赛,真是再惬意不过了。我对焦油踵队的获胜充满了期待。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要是有人打错了号码,该有多好。不过,这希望总是落空。
  “兰斯。”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是通信调度员康妮。
  “什么事?”
  “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她丈夫失踪了。”
  我说了声谢谢,同时按下了那个闪烁的按键。
  “我是康纳斯侦探。”我说道。
  “请帮帮我,我丈夫不见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惊慌失措。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士?”
  “路易丝·弗伦奇。”
  “你的地址?”
  她告诉了我。那里离警局只有一英里左右。
  “你丈夫失踪多久了,女士?”
  “不知道。我早些时候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打了个盹。几分钟前,我醒了,发现他不见了。他总是跟我在一起的,我想不到他还会去哪里。我哪儿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要失踪至少24小时,我们才会受理失踪报案。但现在我无所事事,来点事也不错。于是,我告诉路易丝·弗伦奇,我马上就到,接着通知康妮,我要外出执行任务。
  路面很湿,但并没有结冰。北卡罗来纳州的雪一般不会在路面上沉积太久。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经过了几辆在柏油路上喷洒盐水的罐装车,用了四分多钟才赶到路易丝·弗伦奇的家。我刚一敲门,她便猛地把门拉开了。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她哭喊着,“我丈夫失踪了!”
  “我知道。”我对她说,“我是侦探,是来帮助你的。我还需要你提供一些信息。”
  “当然,请进。”
  她朝电视机旁的躺椅做了个手势,随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手里不停地揉弄着一块手帕。她身材矮小,略显丰满,一头银发。我估计她应该快70岁了。她的双眼在哭过之后变得通红。我做笔录的时候,她一直坐立不安,显得烦躁难耐。
  “你丈夫的名字?”我问。
  “艾伯特。艾伯特·弗伦奇。”
  “出生日期?”
  她告訴了我。艾伯特有70岁了,所以,我想我对她年龄的判断应该跟实际没有太大出入。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我要外出一趟,他当时就坐在你现在的位子上。我出门时,他还给了我一个飞吻。”
  “你去哪儿了?”
  “这个很重要吗?你应该去外面找他!”
  “我会的,但在去找之前,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全力找到艾伯特。你是出去了一整天吗,女士?”
  “我傍晚6点左右回来的,筋疲力尽。晚餐前我打了个盹,结果睡过头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漆黑一团,我很害怕。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这不是艾伯特的作风。”
  “艾伯特开车吗?”我问道。
  “当然,他开车。艾伯特的车技非常棒。”
  “他经常去什么地方?比如酒吧或者会所?”
  “艾伯特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他滴酒不沾,也从不去会所。”
  “或许去商店了呢?去那儿买东西?”
  “这些事都是我来做的,他没有必要为这些事出门。”
  “他的健康状况呢?他是否有什么疾病?有心理上的问题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女士,但有时候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在思维上是会有一些问题的。有时候他们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就走丢了。没有冒犯的意思,我需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你丈夫之前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吗?”
  “走丢?”
  “对。”
  “当然没有。”
  “你能出示一张艾伯特的照片吗?我想确认一下身份。”
  “好。”她站起来,朝餐厅的一张边桌走去。
  她拿来了一张有相框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仪表堂堂,稍有些发胖,穿着一套细条纹西装。照片上,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是70岁。从穿着来看,我想这张照片至少是15年前拍的。或者,艾伯特可能对衣着并不讲究,他只是随意穿了一套旧西服,再加上他有一张显年轻的脸。
  “我可以拿走吗?”我问道,“很快。我拷贝一份就还回来。”
  “不管干什么都行,只要赶紧把他找回来。”
  我向她表达了谢意,把照片放在茶几上。
  “你可以联系上什么人吗?”我问道,“孩子?或者朋友?”
  “我不明白。”
  “我敢说接下来的时光对你来说会很煎熬,因为我得暂时离开这里,去寻找你丈夫,而你需要一个人陪伴,给你一些安慰。”
  “我女儿,我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就住在离这儿几英里的地方。”
  “这个想法不错。”我说道,“你不能一个人待在家里。”
  我把笔录和艾伯特的照片收好,向她表达了谢意,并且告诉她,一有消息便会立刻给她打电话。她把我送到门外,我再次提醒她,在我离开后立即给她的女儿打电话。
  我站在前门的门廊下四处张望。这个镇子确实很小,但再小,如果一个人失踪了,你也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从哪个地方消失的。
  就现有的这点线索,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雪下了一天,现在已经停了。树枝上落满片片雪花,在街边路灯和门廊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气温越来越低。一夜过后,水沟里和路面上的融雪就会结成冰块,如玻璃般坚硬。我把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
  我的车停在门廊旁边,发动机在慢慢冷却,嘀嗒作响。路易丝·弗伦奇家门前的行车道上,有两道车辙印,一直延伸到车后轮。而在车子的前方,地上那片积雪不会超过一张地毯的厚度,上面却没有任何痕迹。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车后方有车辙,而车前方却没有。我朝街上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有车停在那边。我的视线又从地面移到独立车库上。车库的卷门紧闭,我的车和车库之间的落雪尚未清扫过,只有风将一些雪吹到车库的门上,在下面形成了一个小雪堆。
  我转身敲了敲路易丝·弗伦奇的家门。几秒钟后,她把门打开了。
  “怎么了?”她问道。
  “女士,你说早上把丈夫一个人留在家,还说出门的时候,他给了你一个飞吻,是这样吗?”
  “没错。我记忆犹新,就像发生在昨天。”
  “昨天?”
  “哎,我这是在说什么!我的意思当然不是昨天,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太傻了。他是给了我一个飞吻,可这个重要吗?”
  “不重要,你没告诉我今天你去哪儿了。”
  “我只是……出去了。我有……一些事情。”
  “你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恐怕不能。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年轻人。你是说我可能和艾尔弗雷德的失踪有关系吗?”
  “艾伯特。”我说道。
  “什么?”
  “你刚才说的是艾尔弗雷德,而你丈夫的名字是艾伯特。”
  “是的,当然是艾伯特,我一时口误说错了。”
  “弗伦奇女士,你们结婚多久了?”
  “40多年了。”
  “可你刚刚把丈夫的名字说成艾尔弗雷德了。”
  “这有什么关系?”
  “可能没什么。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你早上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你自己开车了吗?”
  “当然。”
  “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你把车停在哪里了?”
  “我不明白。”
  “请随我来。”
  我们走到门廊边,我指了指我車子的后方。
  “看见车辙了吗?我的车后面有两道车辙,前面却没有。今天一早就在下雪,但从我的车子前面,一直到车库,地上都没有车辙。女士,请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在车库里,是我把车停在了那里。”
  “好的。你介不介意我进去看一下?”
  “看完之后,你能去把艾伯特给我找回来吗?这么冷的天,他可能会在某个地方冻僵的。”
  “我会尽我所能。”我安慰她道,“拜托,可以进去看一下车吗?”
  她走下门廊,把我领到独立车库前。她向下伸手去够门上的把手,但我拦住了她。
  “让我来。”我说道。
  我握住把手,向上一提,门沿着滑轨向上滑动。由于久未上油润滑,金属之间相互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好像一头困兽在尖叫。
  车库空荡荡的。没有车,没有工具,什么也没有。
  “连车也不见了!”她哭喊道,“一定是他开走了!”
  “他会是在什么时候开走的呢?”我问道。
  “在我睡觉的时候。我回家以后感觉很累,于是睡了一会。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开走的。”
  “我明白了,”我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介不介意我看看他的储物间。”
  “他的储物间?”
  “或者是他放衣服的地方。”
  一阵惊恐和忧虑又一次在她脸上闪现。她把我领到房子的侧门,走到连廊尽头的一间卧室。她打开储物间,拉了一下绳子,头顶上的灯亮了。这时,我闻到了一股气味,是樟脑和清香的雪松木混合的味道。
  我看见了裙子、女鞋、女裤和衬衫,却没有西服和男鞋。路易丝·弗伦奇用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倒吸了一口气。
  “他离开我了!”她哭喊着,“他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搀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回客厅,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她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你给你女儿打电话了吗?”我问道。
  “你刚才一走我就打了。”她呜咽着,“她应该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一辆车拐进了门前的行车道上,车灯划过门廊和前窗。我听见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接着,一阵脚步声从门廊的台阶上传来。一个女人连门也不敲,就大步走进了客厅。
  她简直是她母亲的翻版,只是人年轻了很多。她同样是身材矮小,体态丰满,不过头发是红褐色的。
  “我想你母亲遇上麻烦了。”我对她说。
  “我是埃莉·弗伦奇。”女人说道,伸出了手,“也就是埃莉·弗伦奇·弗雷德里克斯。你就是我母亲说的那位侦探吗?”
  “我是兰斯·康纳斯,摩根警察局的侦探。”我出示了警徽,“弗雷德里克斯女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你父亲去世多久了?”
  “已经四年了。”她回答道,在母亲身边坐下,用手搂住还在啜泣的母亲,“四年……很久了。”
  “你母亲总有一段时间会神志不清,对吗?”
  “会有一阵,没错。”
  “你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我带她去吃午餐,然后去购物。”
  “然后你带她回家了……是什么时候?”
  “大概4点。”
  我点了点头。
  “日落综合征。”我说道。
  “什么?”
  “痴呆病人身上会出现这种症状。我母亲也有。他们白天的时候非常正常,但一旦日落之后……呃,也就是跟户外的黑暗有关。它会影响大脑的某些化学成分,让这种病症变得严重。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吗?”
  “没有。呃,也许有吧,但医生认为是另外一种痴呆症。这不是重点。痴呆症的结局都一样。她的病是从几年前开始的。据我了解,她的大脑状况从几年前,或许十几年前就开始恶化了,但直到父亲去世之前,我们都不认为这是一种病。她有时状态不错,然后就……意识错乱了。”
  “她跟我说,她今天出门了,接着回到家里。她说她是自己开的车,而车库里并没有车。”
  “确实没有。她去年走丢了两次以后,我们就把车开走了。”
  “你是4点带她回家的。太阳在快6点的时候落山,她告诉我她正是在那时回到家里,然后去卧室睡了一会儿。她带我去卧室的时候,我看到床上没有被动过。她‘醒来’以后,就发现她丈夫,也就是你父亲,不见了。我想是日落以后,她的意识就有些不清晰了。”
  “是的,”埃莉说道,“别担心,侦探,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刚刚说你的母亲也是这样?”
  “是的。”
  “这种情况会越来越糟,不是吗?”
  我慢慢将外套的扣子扣上。
  “我很想说些安慰你的话,”我说道,“可是,说实话,情况会越来越糟,非常非常糟糕。当然,这不是我的职责了。但我想,现在不能再让你的母亲独自居住了。”
  我不忍心让埃莉知道未来生活将会面对怎样的艰辛。她或许已经意识到,以后要为母亲付出很多很多,但无论怎样,结局都难免让人感到悲凉。我不太愿意把这条路重走一遍,因为这一切我早已有所体味。
  埃莉·弗雷德里克斯表现得很泰然,而我的寻人案也告破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我起身告辞,向屋外的车子走去。
  现在是晚上9点半,距离下夜班还有几个小时。我不想坐在办公桌前干等着,用转拇指来消磨时光。如果有什么急事找我,局里自然会联系我。路易丝·弗伦奇的案子让我明白,生命是如此短暂而珍贵,绝不能对着墙壁和时钟发呆,白白浪费时光。
  我得找些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肖颖: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邮编:44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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