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斗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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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3年年初,我们医疗队在伊克昭盟准格尔旗工作。这里是丘陵地带,沟壑纵横,牧民居住分散,我们外出巡诊免不了遇上狼。
  刘世诚是我们医疗队的司药,那年他二十二三岁,中等个头,鼻梁高高,皮肤偏白带红,是队里有名的大力士,掰手腕从没遇到过对手。他长得并不算虎背熊腰,但肩膀宽阔,很结实。
  这地方除了有狼,家家还都养着不止一条恶犬,人人外出都要备一根近两米长的结实棍子防身。老乡一再告诫我们:无论遇着狼还是狗,千万不要抡起棍子打,只需把棍子指着它们,保持距离就行。因为不知道你这棍子到底有多厉害,它们就不敢轻易扑过来。
  刘世诚有力气,胆子又大,从不备棍子,也不怕狗。狗在他脚边狂吠,他也视而不见,照直往前走。越这样,狗往往越不敢咬他。一次他去一个患者家,突然一条狗扑上来咬住他的小腿。他弯下腰,两手分别抓住狗嘴上下使劲一掰,狗不能合口,又急又痛,只能“嘶嘶”地大喘气。他再提起狗来一甩,甩出去老远,那狗再也不敢过来了。
  一天,太阳已经落山,他结束巡诊回驻地,走到一道沟底时,突然发现梁上有只狼跟着他。他马上提高警惕继续往前,随时观察着狼的动静。那只狼不离不弃,始终跟着,他有点紧张。眼看天就要黑了,可手边什么防身的东西也没有,怎么办?沟底的路眼看就到尽头,该上梁了,那只狼就在梁上卧着,看着他。
  他站在沟底,想:“我要是往上走的时候,狼突然一扑,我一倒地,那可就完了!不能上,更不能转身跑!”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盯着狼。狼在上面也盯着他。人和狼就这么相互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天色完全黑了,这时候就成了双方意志和耐性的较量。他不断鼓励自己:“你疲惫,狼同样也疲惫。”时间就像老牛拉破车那样慢,他真正感到度日如年的煎熬,又困又乏又累,可只有坚持。这可是决定生死的关头。
  第二天凌晨,天蒙蒙亮了,那只狼终于坚持不住,站了起来。刘世诚也蹲起来,一眼不眨地盯着它。那狼在原地慢慢转了一圈,猛然从坡上滑了下来,即将滑到沟底。刘世诚看得真切,突然出手,一下抓住狼的天灵盖,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全身力气按住狼头在地上蹭,不管狼怎么挣扎,就是不撒手……
  不知蹭了多长时间,狼早就不动了,他还继续蹭,直到筋疲力尽才罢。再看狼头,皮肉全无,只剩了白骨。他也满身大汗,瘫软在那儿。
  刘世诚空手斗孤狼,丝毫不逊于武松打虎。他赤手空拳,不会武功,仅仅力气比常人大些,凭的是一身的胆量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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