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童之问:我不会说话,所以才打我吗?

来源 :知音(月末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ir1s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因为无法忍受校长带头虐童,聋哑学校的刘曼老师愤而反抗,直到把学校告上了法庭!

从义工到老师,亲历聋哑学校内幕


  我叫刘曼,1991年出生的湘妹子。2014年,我从广州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到南方沿海一个城市当老师。
  2015年3月,我参加了一次义工活动,去一家聋哑儿童听力语言康复中心。这所学校的聋哑孩子都被装了人工耳蜗。据说,听力可以恢复70%。
  到校后,孩子们将我团团围住。清澈的眼神,长长的睫毛,笑起来眼里藏满星星,我被萌化了!
  我莫名喜欢上了这些孩子,心疼他们,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恰好,我看到这所学校在招收老师。虽然工资不高,我还是决定跳槽过去。
  5月25日,我成了这里的正式老师。我万万没想到,当我不再是义工身份时,我所看到的、听到的,完全颠覆了我当初的印象。
  这些孩子,90%以上都是寄宿。很多孩子一个学期、甚至一年才回家一次。家长们看到的视频,是孩子在认真学习;学了新的语言;好吃的下午茶,好玩的玩具……这些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第一天上班,还是那个公共大厅。到了饭点,它就成了食堂。一个胖大婶负责给大家打饭。孩子们拿着碗,排好队。突然,“砰”的一声,那胖大婶的长铁勺,砸到了一个尖耳朵男孩的头上。
  原因呢?因为这孩子没安静站队,和后面的孩子逗弄了一下。男孩疼得捂住头,直咧嘴。
  许多一两岁的孩子,不太会吃饭,也没人管。最后,阿姨要收拾了,好心的老师狠塞几口饭菜给孩子,狠心的直接就把孩子的饭菜倒掉。吃完午饭,就是午睡时间。饭刚吃完,孩子们就被赶进宿舍。宿舍在大厅的尽头。七八十个孩子,全挤在一间狭长的房间里。孩子们睡的是通铺,没有固定的床位,都是见缝插针,常常是你踢了我的头,我打到了你的屁股。挤挤挨挨中,就会打闹起来。老师、阿姨们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大长尺、衣架、棍子等等,逮着那些笑闹打斗的孩子,兜头盖脑一阵狂抽。
  房间安静下来,孩子们不敢动了。通铺的上铺却响起手机看剧的声音,还有笑声。这声音是胖大婶的。我后来才知道,胖大婶是校长的亲表妹。
  教这些孩子学语言,必须是一对一教学,一个班五六个孩子。学校一共有14个班,分两部分。主要部分有10个班,食堂、宿舍,办公室等都在那边。另外4个班在隔壁小区的一楼,带一个院子。
  我就分在这4个班中的一个。主任带我走进教室,我一眼就看到那个被大铁勺砸过的尖耳朵孩子。
  主任向我介绍了班上的五个孩子,尤其提到了那个尖耳朵男孩,他叫李子锐,很调皮。正式上课后,我发现,李子锐确实不听话。上课时,他故意戳别的孩子,拿走同学的书本。制止几次无效后,为了不影响其他孩子上课,我让他站到门边去。
  本打算吓吓他,谁知,他竟跟我犟上了!中午放学,所有孩子都必须去主校那边吃饭、午睡,可他就是不走,蹲在地上,死拉住门框不放。
  我还要照顾其他四个孩子,不得不强行拉他。小家伙力气不小,在拉拉扯扯中,我听到曾经受过伤的腰“嚓”了一下,一股疼痛感袭来。我捂住了腰。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慢慢松开抓住门框的手,朝门外走去。我扶着腰,弓着背,跟在他身后。
  撑到下午放学,我腰疼得走不了路,打个车去医院电疗,并请假在家躺了几天。回校再上课时,我发现他在课堂上收敛了一些。
  还有一次,几个孩子跑过来,拿给我屏幕摔裂的手机,指着李子锐说:“他!”李子锐走到我面前,眼睛掠过愧疚、不安和甘愿受罚的光。我摸摸他的头,说:“不要紧,是老师没有把手机放好。”他瞪大了眼,确认我不是打他,长嘘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他乖了好多,上课也遵守纪律了。
  只是,他在语言上,确实是个打不开的死结。其他老师告诉我,他的耳蜗跟大家的不一样,是入校前父母买的,质量比较差,所以影响了学习进度。
  李子锐家里条件不错,他父母偶尔才来一次学校。过年后开学,李子锐的爸爸送他来,他双手扒着车门,眼泪汪汪的,躲在车里不肯下来。最后,我抱起他,答应让他的两只小伙伴——装在笼子里的两只鹦鹉,也一起进教室,他才答应让爸爸走。
  我能理解这个孩子,其实他所有的叛逆,只是在引起注意,企图得到一点爱而已!

拦截校长带头虐童,我被辞退了


  这两只鹦鹉,给孩子们带来许多快乐。我也顺势教他们“鹦鹉”“眼睛”“嘴巴”等词语的发音。孩子们天天给它们喂食喂水、清理鸟粪。
  直到某个周一,我一早来到学校,见到李子锐在流眼泪。原来是鹦鹉死了一只。班上语言能力最好的张可可告诉我,鹦鹉是被隔壁班的老师打死的。
  我去找这老师理论,她说:“这鸟好吵,影响我中午休息了。”我心里燃起無名怒火。
  另外一只鹦鹉,因为失了伴侣,也很快死了。孩子们跟着伤心了好一阵。除了这些不开心,和孩子们相处的日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比如,我发现了李子锐的数学天分。教他算数,100以内加减法,用手指略一掐点,答案就出来了。我又教他多位数加减法,也学得飞快!每当做对题,我夸他的时候,他都露出小虎牙,笑得很开心。
  其他的孩子,也各有所长。比如被老师认为最笨最不合群的刘小豪,很爱画画,想象力超群。他说话声音很小,总是一副胆怯的样子。
  我和他妈妈聊天,才得知,家里还有健全的大女儿和小儿子,刘爸爸对这个儿子厌恶到极点,每次吃饭,只允许他吃一碗,再添就会把碗拿掉。做人工耳蜗,也是刘妈妈拿命坚持,才做的。
  了解到这些,我就着力帮刘小豪重建自信。竖两个大拇指夸他的画画得好;上课时,鼓励他大声发音;下课后,陪他走出去跟同学玩;他衣服很少,裤子短得吊到小腿上。我掏钱给他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他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不再独坐角落了。   每次返校时,这群孩子,都会冲过来给我熊抱;他们在路边给我采来小花,用贝壳和珠子做了项链挂在我脖子上;吃饭时,给我抢一把椅子,谁也不让坐……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幸福!
  每个周末、节假日,老师们都要轮流值日。每次轮到我值班,给孩子们戴耳蜗时,那些小小孩,都喜欢爬我腿上去坐,或者搂着我的腿要抱抱。
  早餐和午餐后,是自由活动时间。阿姨们都喜欢让孩子们坐着看电视。她们给我根棍子,要我维持秩序。在安全前提下,我会让他们放松一下。孩子们开心了,我却听到非议,说我值日时纪律很差。
  一天,我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走道里,哭得伤心,我发自本能地把她抱了起来。从此,我又在别的老师那里落了个“多管闲事”的名号。
  我对门教室的黄老师,40多岁,会时不时问我对学校的印象。我把各种不满和不解都告诉了她。
  有一次,她说,她家离学校近,早晨可以帮我把孩子们从总校那边带过来。中午她想多休息会儿,就由我过去把孩子们接过来。这种互帮互助,我答应了。跟我关系不错的小云老师提醒我:“黄老师和校长住一个小区,经常一起出入,你提防着点。”
  小云老师比我进校晚,性格也温和。她的提醒,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2016年4月的一天。
  那天下课时间,校长过来巡查。李子锐不知犯了什么错,校长拉过他来,用棍子拼命地打,把嘴角打出了血,他想放声大哭,校长就拿抹布塞住了他的嘴,继续打他。看到这一幕,我冲上去,一把扯掉李子锐嘴里的抹布,拉他来我身边。
  我说:“你作为校长,怎么可以这样!”她看了我一眼,走了。放学后,她要我去她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我表示不服!
  她说我无视纪律,纵容孩子;说我不正常教学,对老师有意见;最后,还挑衅地说:“你不是最看不惯我吗?”当一条条罪状从她嘴里说出,我突然明白,我讲给黄老师的话,她都告诉校长了。

告赢校长,我还孩子们一片蓝天


  回家后,我越想越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我决定:我要为孩子们,也为自己,讨个公道!
  第二天,我去了区人民法院立案。工作人员提醒我,需要提供虐童证据:视频、照片,医生鉴定书等等。我被难住了。因为这些,我都没有!
  我想到了小云老师。我私下电话她,问她能不能帮忙,偷拍一下学校虐童视频。她拒绝了,说她不想惹事。我又想到了有位孩子的妈妈说过,只要需要她作证的,她愿意作证。但是,那个孩子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也提供不了有力证据。
  见我一腔正义无处倾诉,工作人员问我:“学校有没有和你签劳动合同?”我摇摇头。工作人员说:“那你就可以利用未签合同和急辞这两点告学校,再在法庭上提虐童事件。”我深以为然。
  第二天,我向劳动仲裁委员会提交了申请书,7月22日开庭。开庭那日,校长本人没来。来的是校长弟弟,和一个代理律师。仲裁庭外,那个律师和仲裁员有说有笑。开庭后,仲裁员只让那个律师说话,我刚想开口,就被仲裁员制止:“你不要说话!”
  9月11日,我收到仲裁结果:只赔偿一个月的工资,其余不予赔偿。我不泄气,继续上诉。10月25日,此案再次回到区人民法院开庭。
  庭审室里,坐着50岁左右的男法官,旁边是年轻的女书记员。被告席是律师和校长弟弟。
  念完答辩状后,法官宣证人进来。被告那边来了三位老师。她们一一指证我,说我不按规定教学;早晨让其他老师代接孩子;不维持学校纪律等等。
  轮到我发问了,这一刻,我等得太久。
  我说:“请问,你们所谓的维护纪律,就是用衣架、棍子、大尺子,任意抽打孩子吗?就是看哪个孩子不顺眼,就随意扇耳光,拳打脚踢吗?就是用大铁勺砸孩子的脑袋、打了还不让哭,用抹布堵住嘴吗?就是倒掉吃饭慢的孩子的饭菜吗?”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那个律师喊:“所问问题与本案无关!”我没搭理,继续说。
  “徐老师,上次那个小女孩,因为脾气犟,你用棍子把她的屁股打得红肿。你看不下去了,用滚烫的白米饭去热敷孩子的屁股消肿,结果,孩子的屁股被烫掉了一层皮,疼得大哭!你敢说你没做这事?
  张老师,就因为孩子不小心打破了你的花瓶,你就用木棍打他的手板,直打到棍子断了,木刺把孩子的手刺出血来!你敢说你没做这事?
  丁老师,我们班李子锐,就因在大厅里跑了一下,你几脚踢过去,踢得他捂住肚子蹲在地上!你敢说你没做这事?请你们摸着良心,诚实回答!”
  她们擦着汗水,脸上现出恐慌之色。徐老师嘀咕道:“这也是学校的管理制度,是学校允许的!”
  律师再三要求结束证人问话时间,法官让她们出去了。最后陈词,我站起来,说:“对于学校急辞我,没和我签订劳动合同一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道。在这里,请您给我几分钟,我要为学校的聋哑孩子们说说话。”
  “这些孩子,上天已经对他们不公,给了他们残疾的身体。现在来到学校,却还要承受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虐待和创伤。身体上的伤害,会淡化消失。可是心灵上的创伤,会影响他们一辈子!”
  我看到法官的脸色,由凝重转为动容。那个女书记员,偷偷抹了眼泪。显然,他们听进去了。
  两个月后,判决书下来。我赢了。法院判学校賠付我10个月双倍工资,另加一个月急辞赔偿。
  在判决书下达之前,我和小云老师打过几次电话。她告诉我,相关部门的人去过学校,找校长谈了话。她说:“校长不再像过去那么嚣张了,她给每个员工买了社保,签订了劳动合同。每周开会时,强调了老师们要注意言行,不得打骂孩子。尤其那三个去了法庭的老师,更是收敛了许多。”她还告诉我,再过几个月,学校就要搬到新校区了。
  2017年3月,我从小云老师的朋友圈里,看到新学校的图片。两排教室,整齐排列。教室宽敞明亮,宿舍也更标准化了。她给我电话说,现在学校装了摄像头,会公开接受检查。那个告密的黄老师,也离开了学校。得知这一切,我长舒了一口气。
  回看往事,我明白,虐童,不单单是老师素质低、校长纵容那么简单。家长对孩子的忽视;学校不公正的薪资待遇;被默许的不良风气,都是不良因素。但不管怎样,身为老师,师德是一切前提。
  时光荏苒,我那心心念念的聋哑孩子们,你们都还好吗?老师爱你们!
  (因涉及隐私,文中相关信息做了技术处理。)
  编辑/王茜
其他文献
近日,东方卫视2018电视剧品质盛典隆重颁奖,著名演员罗海琼因在电视剧《风筝》中的精彩出演,荣膺“年度突出表演剧星”。发表获奖感言时,她动情地说:“感谢导演,感谢剧组主创人员,感谢我的先生费麒,感谢我的婆婆妈妈,是种种因素汇聚在一起,才成就了我。我很幸运,也很知足。”    罗海琼是公认的演技派女星,主演了《大宋提刑官》《错伏》《借枪》等一系列颇有影响的影视剧,多次获奖。她的丈夫费麒是华谊公司的副
侯军出生在相声世家,是含着金钥匙的人,只要安心衣钵祖业,便有似锦前程。可他却偏偏喜欢厨艺,而父亲侯耀华却铁血相逼,所以侯军从小就和父亲互相对峙,遵从内心去做一个国际名厨,这更让父子关系濒临冰点。这倍受煎熬的痛苦亲情该何去何从,历经风波之后,侯耀华能将丢失的血脉之爱再捡回来吗……  不说相声执意做厨师:有一种父子叫“距离”  2016年12月,侯军的婚礼在京举行。侯耀华静静地坐在人群里,看众人给儿子
柳鹏和倪岚高中时相恋,两人相约到同城的大学读书,将来同城工作,结婚生子,不离不弃!  大学毕业后,柳鹏在广西南宁市工作,倪岚却去了广州,“双城恋”带来许多现实难题。在孤独和寂寞中,倪岚遭遇单身上司的爱情攻势,出于现实考量和落户广州的执念,她接纳了另一份感情。  2017年8月,在广州市一家咖啡厅发生的惨剧,给这段“双城恋”画上了一个句号……两地相思:“双城恋”的纠结与煎熬  2013年5月的一天晚
“早留鸟”,特指初高中就到西方发达国家留学的低龄群体,其父母认为这样做,不仅能让孩子避免国内残酷的竞争及高考压力;同时,海外生活能锻炼孩子的国际视野,今后具备更强的竞争力。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很多孩子因为各种原因,出现种种不适,甚至患上心理疾病。  这样的故事就发生在湖北省武汉市的李毅轩的身上。他在16岁时就被父母送去美国留学,以期得到最好的教育,获得美国绿卡,将来出人头地。然而,留学生活并非父母
9年前,23岁的北京女孩黄欢被查出患有“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以下简称“肺高”)。这是一种平均生存期不超过2.8年的罕见病,被称为“心脏病中的癌症”。目前世界上尚无特效药可以根治,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做肺移植。  2011年12月20日,黄欢父母举全家之力,耗资50余万元,为女儿做了肺移植手术。  重生之后,黄欢决定用来之不易的生命,去帮助那些与自己一样无助的“肺高”病人。她像一只重新充电的马达,一刻不
青岛市中心,60平的三层小楼,带30平可聚餐、观星辰、玩浪漫的天台——身为在都市打拼的蚁族青年中的一员,青岛的影楼化妆师刘盈盈曾经觉得这样的房子望尘莫及。可当她带着“房子可以租,生活却不能”的信念,咬牙租下这套房想来自住时,她苦逼、压抑的生活也慢慢开始发酵……  以下是她的自述——  “市中心60平三层小洋楼在手,有楼顶天台可观景。求对住房有要求者一起DIY!”2015年夏天,我在“来租我吧”网站
爸爸是杀人犯,于菲顶着这个名头生活了22年,受尽白眼、冷漠和侮辱,成长为一名医生。好在真相水落石出的一天终于到来……  爸爸成为潜逃杀人犯  于菲,1989年出生于黑龙江省穆棱市一个小山村。她爸嗜酒,喝醉了就打妈妈。在她5岁那年,妈妈跟着来村里打棉被的人走了。之后,爸爸整天喝得醉醺醺,对她拳打脚踢。  她家隔壁住着张叔和王婶一家,是村里最有钱的人。他家有个跟于菲同龄的女儿七七,是她儿时最好的朋友。
毕业于南京大学外语专业的硕士朱小丽年轻漂亮,家境优越,其男友万玉春是高中毕业的水暖工,两次救过朱小丽,可他们的爱情却像云泥之别。  原来,朱小丽和万玉春都是稀有的FYA阴性血,因恩结情缘,成为恋人。可巨大的落差一直横亘在他们面前,万玉春最终选择了“逃离”……这对昔日的情侣,真能放弃这份生死相依的恋情吗?  因恩结情缘:女硕士走近水暖工  2014年11月8日下午,浙江省杭州市一家医院内,朱小丽浑身
时间:2013年12月21日下午3点30分  地点:北京希尔顿大酒店  华伦天奴淡蓝条纹衬衫,配同款浅灰色毛呢裤,迪奥的白色外搭,脚上一双普拉达2013款杏色小皮靴……如果不是她笑时那对小虎牙,还真没看出来这会是享誉世界的国际影星巩俐。关于心态  本刊特约记者(以下简称记者):这些年你的穿着变化很大啊,这一身不像从前任何时候的你。  巩俐:(笑)可能是心态变了。30岁的时候,衣服越张扬越好。40岁
自认为的一次闹脾气事件,男友却报警拨打了911,警察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你有自杀倾向,所以现在你是被强制送到医院治疗,再由医院转去精神病院进行精神评估!”朱希蒙了……孤独的异乡,上海女孩罹患抑郁症  朱希,上海人,三十二岁,六年前独自万里迢迢到国外闯荡。  为了消遣寂寞,她很快结交了一个男友马克。短短的热恋期一过,马克的不良习惯渐渐暴露无遗。好吃懒做、常常整宿整宿打游戏,活在电脑虚拟世界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