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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长三角城市群经历了由行政主导到市场主导，由集聚到扩散再到集聚的发展过程，其演进的主要阶段和动力机制丰富了城市群理论。借鉴欧美城市群“精明增长”等经验，长三角能解决其存在的利益不协调、规划不合理及创新不足等问题，实现优化发展。
[关键词] 长三角 城市群 发展阶段 精明增长
城市群是相当数量地域上临近的城市，借助交通、信息、功能、智力等联系形成的城市聚合网。长三角城市群发育较为成熟，已形成以上海为核心的多中心格局，城镇职能分工相对完善，且位于沿海、沿江发展轴的结合部，具有内托腹地、外联国际的优势。
一、长三角城市群的主要发展阶段
浦东开放后，上海成长为长三角中心城市，南京、杭州相继发展为副中心，长三角空间结构经历了由单中心到多中心、由增长极到发展轴到网络的转变，中心城市辐射圈层不断扩展、重合，城市群逐步走向成熟。本文选用1994年、2000年、2006年的统计数据，运用层次聚类法判断各单元的类型，并根据各单元的组织关系分析长三角城市群的发展过程。
1.行政区经济主导阶段
1978年至20世纪90年代初是经济体制转轨初期，长三角经济发展仍带有强烈的行政区色彩，要素资源在政府力量引导下向行政中心集聚。1994年各县市可分四个类型区：(1)核心区，即直辖市上海，它创造了长三角27.1%的GDP，以年末从业人员计算四城市指数达2.13，首位度较高；(2)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包括17个基本单元，其中行政中心有11个，占三分之二，苏州和无锡的县级市受上海辐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跻身为第二类地区；(3)发展水平较低地区。(4)低水平发展区，以非行政中心城市为主，发展相对滞后。
2.中小城市迅速发展阶段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长三角城市群快速发展，县域经济和中小城市崛起是该阶段的主要特征。2000年各县市可分为：(1)核心区（上海市）。(2)高水平发展地区（包括宁镇扬、杭甬绍六市市区及苏锡常的大部分地区）。(3)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4)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其间经济发展行政色彩减弱，市场成为资源配置的主要手段，工业化成为核心发展动力。扬中、余姚、绍兴等工业基础较好的33个县市，依靠发展乡镇企业、外资经济或民营经济及主动接轨上海，实现了腾飞，成为第三类地区。由于接受辐射、发展工业等均需要交通支撑，这些县市主要沿沪宁、沪杭甬交通走廊分布，轴向特征十分明显。
3.多中心聚合阶段
21世纪初长三角进入聚群合作、优化提升发展阶段，形成三大城市聚合区：核心城市上海周边的苏锡常和嘉湖地区大都属于高水平发展区，形成大上海城市聚合区；以南京为核心形成宁镇扬城市聚合区；以杭州-宁波为核心形成环杭州湾城市聚合区。三个聚合区经由便捷的交通线路和发达的要素流通联结在一起，形成聚合轴，经济发展轴线特征依然十分强烈：上海向北、向南的辐射贯通，沿海地区迅速发展，形成沿海发展轴；沿江开发战略和过江通道的建设使长江两岸连为一体，北岸城市借助资源、劳动力优势，南岸城市借助资金、技术优势，实现联动发展，沪宁发展轴拓展为沿江发展轴；快速轨道交通的修建使沪杭甬城市发展轴更成熟。
二、长三角城市群发展的产业-政策机制
产业发展是城市群发展的根本动力，城市群发展实际上就是产业空间结构调整的过程；政策为产业发展提供了软硬环境支持，对城市群发展起着或推进或阻碍的催化作用，特定时期甚至会起决定性作用。
1.比较优势机理
对比较利益的追求导致城市分工。沪宁杭等城市借助人才、资金和政策优势，在分工中处于较高层级，通过发展科技含量高、带动能力强的主导产业成为中心城市，并以产业链条的延长带动周边发展。经过一段时期的成长周边城市同样具备了发展高科技产业的实力，为获取更大的投入-产出效益开始袭夺中心城市的专业化生产功能，为保持竞争优势上海城市功能开始升级，通过发展生产服务业和资本、技术等要素的输出获取更大利益，其直接辐射范围不断扩张，城市功能辐射更是作用到以南京、杭州为中心的城市聚合区，成为长三角的核心城市。
2.集聚-扩散机理
产业通过集聚与扩散两种基本形式调整空间布局，促使城市群演化。市场经济打破要素流通的行政禁锢使上海崛起为长三角中心城市。随后，上海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的辐射作用，放开、搞活体制下中小城市发展潜能的主动释放及撤县设市促使一批新兴城市产生。21世纪初，上海生产集聚达到一定规模，诱发地价上涨、竞争压力增大等问题，工业企业为寻求新的发展机会主动扩散，上海的集聚功能升级为对生产服务业的集聚，成为长三角的金融、科研、信息和创新中心，专业化生产功能向外转移；周边苏锡常嘉等城市实现了产业升级，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外围转移，大上海城市聚合区的圈层结构发育成熟。同时，南京依托信息、汽车、石化、钢铁四大产业集群带动了宁镇扬的发展，成为全国重要的化工和先进制造业基地；杭州-宁波依托软件、生物、电子、临港产业带动环杭州湾地区崛起，成为全国临港产业基地和新型工业化的先行区，二者均是长三角的副中心。经由集聚-扩散-再集聚-再扩散的链条，传统的单中心辐射模式被多中心辐射模式取代，城市辐射区相互重合，长三角逐步发育成熟。
3.路径依托机理
产业的集聚扩散、分工协作是通过要素流动实现的，要素流动必须以交通为载体，交通是城市群扩展的路径。沪宁、沪杭甬、沿海铁路或高速公路沿线，流动的成本低、效率高，承接辐射的阻力小，促使要素沿交通线集聚、城市沿交通廊道发展。产业和城市的发展又产生更多的经济流、人流和信息流，促进交通线路继续生长。为了加快发展，沪苏浙通过制定长三角水陆交通规划、发展区际交通、构建一小时或三小时交通圈等实现城市的联合，加速交通线路延伸与城市群扩展循环链条的形成，使城市群空间组织表现出明显的轴线特征和交通指向性。
三、长三角城市群优化发展的路径
1.以精明增长策略推动生态环境与经济社会联动发展
长三角已进入资源环境约束经济发展的阶段，生态、社会与经济的协调是发展的关键议题。20世纪90年代美国精明增长理论立足事物内在联系，强调人类对自然的义务及以最小的资源环境消耗获取最大的整体利益，值得借鉴。长三角规划应改变计划体制下“人口——规模——布局”的模式，引入逆向程序，建立区域生态安全格局，以此定义城市发展空间，生产和消费应以环境承载力为制约。应发展生态、清洁的经济形态，通过企业间共享资源和互换副产品建立循环经济，把经济活动组织成资源——产品——再生资源的反馈式流程，实现对资源的永续利用。
2.以利益协调机制推动区域一体化发展
长三角的利益主体是多元的，不同等级的城市，其利益诉求既有相同的部分又有相互差异甚至矛盾的部分。各城市应以共同利益为基础，建立高效的区域合作机制，采用民主、弹性的管理方法实现行政主体的利益协调。利益协调机制应建立在行政主体地位对等的基础上，不同等级和规模的城市应借助市场手段，通过发挥自身的资源、劳动力、资金或技术优势获取相对利益，共同管理区域性公共事务；以协商对话的方式解决问题，实现政府间的互信、互通。
3.以自主创新提升内在发展动力
长三角的发展呈现出更多的自在性而不是自为性，容易受外部环境波动的影响，主要是因为区域创新能力不足。提高长三角的创新能力，一要以上海为龙头建设一体化的创新网络，对区域内的创新资源进行有效整合，实现创新要素无障碍流动；创新网络内部要培育南京高校群、宁杭高新产业研发群等几个各具特色、相互促进、相互溢出的子网络。二要建成一批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支柱产业和跨国公司，充分发挥其新兴产业孵化器的作用，为创新提供实践平台。三要加强制度创新，以此倒逼产业创新。
4.以区域设计推进发展战略落实
长三角现有规划因缺乏对区域物质空间建设的综合安排，难以有效执行。解决这一问题应把实体空间规划和区域设计提上议程。区域设计关注的对象应由抽象的空间转向现实空间，综合考虑城市群、聚合区、城市、地方等多维尺度，對长三角区域的景观和空间形态、土地利用、环境系统、交通系统等做出综合设计。将经济社会发展规划落实到具体的空间内，变发展战略为可以控制和执行的过程，并以此为依据对各类专项规划进行协调。
参考文献:
[1]Daniels. Smart Growth:A New American Approach to Regional Planning [J].Planning Practice & Research, 2001(3):271～279
[2]俞孔坚 李迪华 刘海龙:“反规划”途径[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5:1～20
[关键词] 长三角 城市群 发展阶段 精明增长
城市群是相当数量地域上临近的城市，借助交通、信息、功能、智力等联系形成的城市聚合网。长三角城市群发育较为成熟，已形成以上海为核心的多中心格局，城镇职能分工相对完善，且位于沿海、沿江发展轴的结合部，具有内托腹地、外联国际的优势。
一、长三角城市群的主要发展阶段
浦东开放后，上海成长为长三角中心城市，南京、杭州相继发展为副中心，长三角空间结构经历了由单中心到多中心、由增长极到发展轴到网络的转变，中心城市辐射圈层不断扩展、重合，城市群逐步走向成熟。本文选用1994年、2000年、2006年的统计数据，运用层次聚类法判断各单元的类型，并根据各单元的组织关系分析长三角城市群的发展过程。
1.行政区经济主导阶段
1978年至20世纪90年代初是经济体制转轨初期，长三角经济发展仍带有强烈的行政区色彩，要素资源在政府力量引导下向行政中心集聚。1994年各县市可分四个类型区：(1)核心区，即直辖市上海，它创造了长三角27.1%的GDP，以年末从业人员计算四城市指数达2.13，首位度较高；(2)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包括17个基本单元，其中行政中心有11个，占三分之二，苏州和无锡的县级市受上海辐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跻身为第二类地区；(3)发展水平较低地区。(4)低水平发展区，以非行政中心城市为主，发展相对滞后。
2.中小城市迅速发展阶段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长三角城市群快速发展，县域经济和中小城市崛起是该阶段的主要特征。2000年各县市可分为：(1)核心区（上海市）。(2)高水平发展地区（包括宁镇扬、杭甬绍六市市区及苏锡常的大部分地区）。(3)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4)发展水平较低的地区。其间经济发展行政色彩减弱，市场成为资源配置的主要手段，工业化成为核心发展动力。扬中、余姚、绍兴等工业基础较好的33个县市，依靠发展乡镇企业、外资经济或民营经济及主动接轨上海，实现了腾飞，成为第三类地区。由于接受辐射、发展工业等均需要交通支撑，这些县市主要沿沪宁、沪杭甬交通走廊分布，轴向特征十分明显。
3.多中心聚合阶段
21世纪初长三角进入聚群合作、优化提升发展阶段，形成三大城市聚合区：核心城市上海周边的苏锡常和嘉湖地区大都属于高水平发展区，形成大上海城市聚合区；以南京为核心形成宁镇扬城市聚合区；以杭州-宁波为核心形成环杭州湾城市聚合区。三个聚合区经由便捷的交通线路和发达的要素流通联结在一起，形成聚合轴，经济发展轴线特征依然十分强烈：上海向北、向南的辐射贯通，沿海地区迅速发展，形成沿海发展轴；沿江开发战略和过江通道的建设使长江两岸连为一体，北岸城市借助资源、劳动力优势，南岸城市借助资金、技术优势，实现联动发展，沪宁发展轴拓展为沿江发展轴；快速轨道交通的修建使沪杭甬城市发展轴更成熟。
二、长三角城市群发展的产业-政策机制
产业发展是城市群发展的根本动力，城市群发展实际上就是产业空间结构调整的过程；政策为产业发展提供了软硬环境支持，对城市群发展起着或推进或阻碍的催化作用，特定时期甚至会起决定性作用。
1.比较优势机理
对比较利益的追求导致城市分工。沪宁杭等城市借助人才、资金和政策优势，在分工中处于较高层级，通过发展科技含量高、带动能力强的主导产业成为中心城市，并以产业链条的延长带动周边发展。经过一段时期的成长周边城市同样具备了发展高科技产业的实力，为获取更大的投入-产出效益开始袭夺中心城市的专业化生产功能，为保持竞争优势上海城市功能开始升级，通过发展生产服务业和资本、技术等要素的输出获取更大利益，其直接辐射范围不断扩张，城市功能辐射更是作用到以南京、杭州为中心的城市聚合区，成为长三角的核心城市。
2.集聚-扩散机理
产业通过集聚与扩散两种基本形式调整空间布局，促使城市群演化。市场经济打破要素流通的行政禁锢使上海崛起为长三角中心城市。随后，上海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的辐射作用，放开、搞活体制下中小城市发展潜能的主动释放及撤县设市促使一批新兴城市产生。21世纪初，上海生产集聚达到一定规模，诱发地价上涨、竞争压力增大等问题，工业企业为寻求新的发展机会主动扩散，上海的集聚功能升级为对生产服务业的集聚，成为长三角的金融、科研、信息和创新中心，专业化生产功能向外转移；周边苏锡常嘉等城市实现了产业升级，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外围转移，大上海城市聚合区的圈层结构发育成熟。同时，南京依托信息、汽车、石化、钢铁四大产业集群带动了宁镇扬的发展，成为全国重要的化工和先进制造业基地；杭州-宁波依托软件、生物、电子、临港产业带动环杭州湾地区崛起，成为全国临港产业基地和新型工业化的先行区，二者均是长三角的副中心。经由集聚-扩散-再集聚-再扩散的链条，传统的单中心辐射模式被多中心辐射模式取代，城市辐射区相互重合，长三角逐步发育成熟。
3.路径依托机理
产业的集聚扩散、分工协作是通过要素流动实现的，要素流动必须以交通为载体，交通是城市群扩展的路径。沪宁、沪杭甬、沿海铁路或高速公路沿线，流动的成本低、效率高，承接辐射的阻力小，促使要素沿交通线集聚、城市沿交通廊道发展。产业和城市的发展又产生更多的经济流、人流和信息流，促进交通线路继续生长。为了加快发展，沪苏浙通过制定长三角水陆交通规划、发展区际交通、构建一小时或三小时交通圈等实现城市的联合，加速交通线路延伸与城市群扩展循环链条的形成，使城市群空间组织表现出明显的轴线特征和交通指向性。
三、长三角城市群优化发展的路径
1.以精明增长策略推动生态环境与经济社会联动发展
长三角已进入资源环境约束经济发展的阶段，生态、社会与经济的协调是发展的关键议题。20世纪90年代美国精明增长理论立足事物内在联系，强调人类对自然的义务及以最小的资源环境消耗获取最大的整体利益，值得借鉴。长三角规划应改变计划体制下“人口——规模——布局”的模式，引入逆向程序，建立区域生态安全格局，以此定义城市发展空间，生产和消费应以环境承载力为制约。应发展生态、清洁的经济形态，通过企业间共享资源和互换副产品建立循环经济，把经济活动组织成资源——产品——再生资源的反馈式流程，实现对资源的永续利用。
2.以利益协调机制推动区域一体化发展
长三角的利益主体是多元的，不同等级的城市，其利益诉求既有相同的部分又有相互差异甚至矛盾的部分。各城市应以共同利益为基础，建立高效的区域合作机制，采用民主、弹性的管理方法实现行政主体的利益协调。利益协调机制应建立在行政主体地位对等的基础上，不同等级和规模的城市应借助市场手段，通过发挥自身的资源、劳动力、资金或技术优势获取相对利益，共同管理区域性公共事务；以协商对话的方式解决问题，实现政府间的互信、互通。
3.以自主创新提升内在发展动力
长三角的发展呈现出更多的自在性而不是自为性，容易受外部环境波动的影响，主要是因为区域创新能力不足。提高长三角的创新能力，一要以上海为龙头建设一体化的创新网络，对区域内的创新资源进行有效整合，实现创新要素无障碍流动；创新网络内部要培育南京高校群、宁杭高新产业研发群等几个各具特色、相互促进、相互溢出的子网络。二要建成一批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支柱产业和跨国公司，充分发挥其新兴产业孵化器的作用，为创新提供实践平台。三要加强制度创新，以此倒逼产业创新。
4.以区域设计推进发展战略落实
长三角现有规划因缺乏对区域物质空间建设的综合安排，难以有效执行。解决这一问题应把实体空间规划和区域设计提上议程。区域设计关注的对象应由抽象的空间转向现实空间，综合考虑城市群、聚合区、城市、地方等多维尺度，對长三角区域的景观和空间形态、土地利用、环境系统、交通系统等做出综合设计。将经济社会发展规划落实到具体的空间内，变发展战略为可以控制和执行的过程，并以此为依据对各类专项规划进行协调。
参考文献:
[1]Daniels. Smart Growth:A New American Approach to Regional Planning [J].Planning Practice & Research, 2001(3):271～279
[2]俞孔坚 李迪华 刘海龙:“反规划”途径[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5: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