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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当代思想讨论的热点话题之一,“身体美学”因此受到了广泛关注。中国的道教作为一种审美型宗教,倡导以“身体”去体验“与道为一”的终极意境。本文以初、盛唐时期道教思想家司马承祯为个案,试图从“身体”这一角度诠释“道教美学”的意义。这既是对“身体”以及“身体美学”研究之主题的积极探索,又是对“道教美学”研究之方法的多元化拓宽。本文依据史论结合的方法,按“身体观——身体修炼——身体指归”的逻辑框架建构全文。本文指出中国古代之“身体”观念是以“气”之哲学为基础、追求“形神合一”的整体性,在以“修身”为特征的中国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在此基础上,道教之“身体”以“修炼”为核心,是达成“形神俱妙”之美学理想与实现“得道成仙”的美学幻象的逻辑起点。“身体观”又可分为身体起源、“形体观”、“心体观”三部分。司马承祯继承道教“道—气”论,认为身体由“气之冲凝”而成。在“形体观”上,他坚持“气为形本”,同时吸收了以《黄帝内经》、《难经》为代表的医家身体理论,淡化了道教上清派“神灵”身体观的传统。在“心体观”上,他认为“心以道为本”,试图建构“清静”之“心体”。“身体修炼”的空间选择为“洞天福地”;时间选择有二,之于“形体”,为《黄帝内经》“以人应天”的原则,之于“心体”,则为“昼夜勤行”。“服气食气法”乃“形体”的主要修炼方法,这一方法以“外气”为主,重肺与肾,指明了“气”由外入内的游走顺序,体系严谨。“安心坐忘”则是“心体”修炼法,此方法以“存身而忘、即世超越”为特点,一方面吸收了庄子、郭象、成玄英的“坐忘”理论,另一方面借鉴了天台宗《童蒙止观》“止观”之“止”法。“安心坐忘”使“坐忘”有了切实可行的修炼方法,实现了道家“清静”心灵意境。再者,司马承祯精于“琴艺”,“抚琴”是其身体美学达成的重要艺术手段。在“身体指归”方面,司马承祯理想之“身体”,一方面指向“通”的身体哲学,这延续了原始“巫”文化的特性;又继承了道家“同于大通”的返“道”思想和古代“通天下一气”的“气哲学”进路。以此为基础的“身体修炼”对当今生态实践有重要意义。另一方面,他理想中的“身体”更指向神仙。神仙是对自由与无限的审美想象,是中国古代最具美学色彩的身体幻象。“身体”向“神仙”的转化,实现了道教“得道成仙”的终极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