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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对《列子》一书的研究一直局限在考辨和玄学尾声的狭隘范围之内。本文认为,如果将其置于从玄学到重玄学这一道家、道教哲学发展史中的重要转折阶段进行审视,由思想内涵入手,则更能彰显其学术价值。
生死超越牵涉终极关怀,是哲学和宗教共同关注的中心问题。历代道家、道教学者既宗承老庄道德之学又以宽广的胸襟视野汇通儒家义理之念、旁融佛门心性之说、博采杂家之长,建构了独具本土文化特色的生命哲学体系。
在众多思想家纷纷注《老》解《庄》之外,张湛、卢重玄也运用诠释的方式来阐发《列子》书中所蕴含的丰富的生命哲学思想。张湛援引佛教,提出“至虚”与“无心”说试图总结玄学贵无、崇有两派对本末有无的论争,并进而深入探讨如何突破生死制约,使之上升为哲学思考的核心。他所建构的“太虚之域”使理性的精神超越与宗教信仰的生死超越相结合,为沟通哲学与宗教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也预示了中国哲学由本体论向心性论的转型。
卢重玄自觉运用重玄学的理论和方法来贯穿宇宙论和心性论,从对人本真生命的关怀和对生死超越的追求出发,以“神”作为建构其整个生命学说的枢纽,通过对生命本源及归宿的思考,探讨了如何修持身心、养护生命,追求神契理合、体道归真的生命境界,从而将寻求得道长生的外在依据转化成回归到人的内在生命本真中去实现精神超越。
总的来说,张湛、卢重玄对《列子》的诠释研究,其目的并不在于精湛的哲学思辨和宏大理论体系的建构,而是使不同的社会成员能够在世俗生活中通过修道、体道获得生死解脱,实现对永恒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