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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作为大自然创造的一种生命形式,天然地形成了两种性别男性和女性。在我看来,上帝本身就容纳了人的两性。《圣经·创世纪》说:“神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①男女处于一体,即男女同体。在《圣经·以赛亚书》中耶和华又说:“天是我的座位,地是我的脚凳。”②天为阳,以父亲的形象即圣父为代表;地为阴,以母亲形象即圣母为代表。归结到底,阴阳也就是男女两性。这与中国典籍《周易》中阴阳和谐的思想十分契合。人类只有男女这两种性别,性别关系是最原初同时也是与人类社会相始终的最漫长的人际关系。所以社会也罢,家庭也罢,构建和谐的美好愿望无论如何也绕不过两性关系这一问题。两性和谐与婚姻未必有必然的关系,但它却与爱情密不可分。婚姻虽不是人间太平的灵丹妙药,但两性和谐的理想婚姻却是人类的永恒追求。爱情是生命之必然,爱情把两个个体——男人和女人——在情感上联系起来。双方既是爱情的主体,也是爱情的客体。男人和女人相互补允,并在思想上彼此鼓励。他们共同组成可以创造生命和谐的人类。白朗宁夫妇的爱情借情诗得到不朽,诗歌又借他们的爱情得到升华。每当捧读记录着他们不朽之爱的诗篇时,我们的心灵得到了净化,也感受了形式与内容相得而兼的艺术享受。白朗宁夫妇就是人类两性和谐的典范,他们十五年中不曾有一天分离。他们为诗而牛。他们以诗为媒。他们是人类爱情生活的一幅精美画面。本博士论文共分五章。第一章为引言,主要从性意识、性与爱、性与美、性和谐等几个方面论述了性在人类文明与文学艺术中的重要意义。在第二章中,笔者集中讨论了E.B.白朗宁诗歌与诗经的比参研究。E.B.白朗宁(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1806—1861)的抒情诗集对于现代文学的贡献何在?笔者认为,它是文学史上一个女子大胆地供认了她对一个男子的炽热爱情。从整个世界文学看,我们发现,在中国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里,也有一类情歌,它是专门描写女子渴望爱情的。无论是诗经,还是E.B.白朗宁的诗歌,都用世上最美丽的语言,为我们展示了人类美好的情感世界。同时,也给后人留下了永不磨灭的情感光辉。通过比较,我们可以看到,E.B.白朗宁诗歌与诗经中女子的爱情,大致从以下几个角度加以呈现。第一,展现出女性细腻委婉的爱情意识:从怀春女子的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的爱情咏叹到热恋女子的赞美诗篇和思嫁女子的婚姻憧憬。E.B.白朗宁诗歌与诗经,都向世人展现了恋爱中的女人那真实生动的内心世界。第二,我分析比较了E.B.白朗宁诗歌与诗经中的男女定情赠答情节,通过对头发、宝石、瓜果、佩玉等物品的文化内涵的挖掘,还原诗歌中诸种定情物表达赞美对方品德高贵,女子承诺誓将为妻育子的特定寓意。第三,我分析比较了E.B.白朗宁诗歌与诗经中表现爱情的陶醉与狂欢的场面。陶醉既是艺术审美的基本状态,也是恋爱中女诗人生命的实存状态。狂欢化则指女诗人笔下摇曳多姿的诗性语言,它表现在文学体裁和语言形式的自由无羁上。比如,复沓重叠的语言可以用来表达感情的强度与热度。这在E.B.白朗宁诗歌与诗经中均有不少的例证。在第三章中,笔者主要讨论了E.B.白朗宁诗歌与《圣经·雅歌》的比参研究。笔者发现《雅歌》对女性心理的直接袒露以及对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主动态度的描写,体现了非常强烈的女性意识。这就与追求两性和谐美好的E.B.白朗宁诗歌有了某种精神上的契合。两部诗集都成功塑造了为爱而生的女主人公形象。大量生动、优美的意象被有效地调动起来,它们构成了两部诗歌作品结构的主干。笔者以分析研究作品中的意象为线索,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意象在E.B.白朗宁诗歌与《圣经·雅歌》中所起的作用进行了梳理:第一,笔者以E.B.白朗宁诗歌中的亲吻意象为主线,与《圣经·雅歌》中的亲吻意象作了比较分析。与此同时,笔者还联系欧洲文化史与文学史上的著名人物与作品,围绕E.B.白朗宁抒情组诗中出现的三次亲吻意象,对女诗人诗歌中命名的这三次亲吻分别作出分析与比较。笔者认为它是具有高尚精神的人的一种行为。同时,它也体现了基督教亲吻神学的主题。在基督教的信理中,爱是人与上帝相通,是上帝扶助人成为灵性肉身的重生行为。第二,以E.B.白朗宁诗歌与《圣经·雅歌》中出现的动物意象为线索,并运用世界文学中的有关文学素材加以对比分析。在E.B.白朗宁抒情组诗中,最为典型的动物意象有:羽翼湿透的鸽子、水晶里的蜜蜂、布谷鸟的歌曲。鸽子与蜜蜂同时也是《圣经·雅歌》等文学名篇中经常出现的经典意象。它们的各种含义丰富并渗透到E.B.白朗宁的诗歌中,而布谷鸟则与《圣经·雅歌》中的斑鸠同样起着爱情信使的作用。第三,笔者分析比较了E.B.白朗宁诗歌与《圣经·雅歌》中的植物意象。比如,玫瑰、桃金娘、百合、棕榈树、香柏树。它们在浩如烟海的西方古典文学典籍中频频出现,显现出这些意象对塑造西方文化传统的源头意义。第四,笔者分析比较了E.B.白朗宁诗歌与《圣经·雅歌》中出现的“园”、“墙”和“门”意象。它们既是天地间的客观存在,也表达了人类社会中某些普遍的感情。在第四章中,笔者把视线转向E.B.白朗宁诗歌双性和谐的诗学观。双性和谐可以看作是西方的双性同体观念与中国人的阴阳和谐的巧妙链接,于是就有了双性和谐诗学观。它既包含双性同体的思想,也包含阴阳和谐的思想。双性同体是指一个人身上具备男女两性的特征。并且,在理想的情形下,这两种特质能够和谐统一。而且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男人和女人才是最有创造力量的。在世界文学史上,伍尔夫称弥尔顿、萨福、莎士比亚、托马斯·布朗、马维尔是双性同体的伟大作家。笔者认为E.B.白朗宁与R白朗宁是伟大的创作天才。尤其在他们相遇之后,各自进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是双性和谐诗学观的又一次彰显。如欲进一步理解E.B.白朗宁双性和谐诗学观的形成,那么就有必要考察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屋子》。伍尔夫比E.B.白朗宁晚七十六年出生,她们从未见过面。之所以要借用伍尔夫的理论观点来阐述后者是因为她们在创作思想上有明显的精神联系。伍尔夫倡导的双性同体的创作思想早在E.B.白朗宁那里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她并没有使用过双性同体这概念而已。特别是E.B.白朗宁为法国女作家乔治·桑所作的两首《致乔治·桑》诗中,双性和谐的创作思想更是昭然若揭。除此之外,《致乔治·桑》与《奥罗拉·莉》也有明显的精神联系,它们表现出女诗人较为刚性的诗学品格。至于E.B.白朗宁的代表作《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则显现出女诗人的阴柔特质。这恰好符合《老子》中阴柔美的思想要求。在余论中,笔者总结了诗人夫妇的成长道路,他们的创作对后世的影响。笔者认为,无论社会发展到何种程度,性关系的发展既须满足人的自然属性,又要符合当时的社会属性。一种新的两性关系终将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而得到调整。两性和谐的理想,正像《周易》中的阴阳和谐一样,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