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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祛除了自然,最大限度地凸显了个人自由。自由已成为现代性语境下教育追求的价值与目标。然而,没有了自然,个人自由无法抵制去自由之物的侵蚀。自由甘于为去自由之奴。必然就是自由。现代性教育非但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相反,精神的异化在现代性教育演进中得到了膨胀。
自由本是对异化的克服,即是完整性的存在和对完整性的追求,在自我与世界的关系中保持完整。自然的存在证实了个人的不自足,使人有了对完整、美好、永恒的追寻。自由的前提是承认个人之不足。现代性教育对自然的僭妄培养了不行反躬自身之人,促使了一种狂妄、蒙昧、盲目、自欺等等精神气质的形成。失却了对自然的意识,“做人”在现代性教育中丧失了。上帝之死的结局就是人之死。或许,现代性教育就是“去人”、“非人”的教育。自由失却了它存在的前提,原子式存在成为个人自由之害。
卢梭重新发现了自然,以之保护个人自由,希冀个人自由、社会、自然之间可能的统一。这个的自由在于对个人的定位。卢梭的整个教育正是以这个自由来安排的。自由是个人的自由,教育是“做人”的教育。自由是个人对自己在完整关系中生活的治理,是对完美生活的向往与践履;教育因之亦是个人的生活治理,是对完美生活的向往与践履。自由与教育具有本体性的统一。
爱弥儿的成长经历阐释了卢梭对教育的理念。这一过程布满了许许多多的危险,教育需要深思慎行,这样才可能保持完整和个人自由。自由与教育不是一种轻松肤浅之行为,而是人生历险,甚或是一种重负。如是,自由与教育才倍加珍贵,在追求和接受它们的过程中个人才获得美好的享受。卢梭以一种新的方式思考了柏拉图的教育理念。教育就是“爱欲”,在“爱欲”中追寻永恒。它是一个人终身的事业。
群氓时代解构了“爱欲”:驱逐了“爱”保留了“欲”,无根基的教育中立了德性、价值。两者相互为谋,共同塑造一个个“欲望主体”。教育与社会生活陷入一种庸俗的惟利是图与享乐主义之中,混乱、无序、虚无。群氓时代的希望或许在于寻求一种自然与自由的和谐,而教育的存在方式应该体现出这个尽管是隐匿的和谐。批判力的培养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这样的寻求永远在进行中,教育永远是一项未竟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