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的“中文屋论证”,是针对认知计算主义和功能主义的一个经典诘难,它的核心论断是句法对于语义和理解的不充分性。然而在哈纳德看来,应对理解问题的关键只在于要设法令符号具有意义,即建立起与外部世界的关联。于是,他专门提出了一个聚焦于如何建立这种关联的问题框架——符号奠基问题。符号奠基问题大体可以表述为:如何在不于依赖外部观察者的前提下,使智能体可以仅凭自身的机制赋予符号以语义的内容。随着后续解决方案的接连失败,该问题的框架也在反思中得到了不断完善,其中就包括“零语义承诺条件”和“错误表征条件”的加入。本文将重构从中文屋论证、符号奠基问题的提出,再到引入错误表征条件的思想脉络,并在经过分析后指出,上述两种条件在理论上存在着一定的不可调和性。文章的内容大体如下:绪论部分会交代本课题的研究背景,以及介绍符号奠基问题的国内外研究现状。第二章以丹普尔的分析为基础,进一步展开了中文屋论证的逻辑形式,并结合哈纳德的观点阐明了系统应答的局限性,最后根据哈纳德支持机器人应答的论证,重新塑造了他所设想的“理解”的结构。第三章从符号奠基问题的提出开始,分析了哈纳德方案中的不足,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它难以兼顾对概念[内涵与外延]的确定和满足零语义承诺条件的要求;不过,尽管塔迪奥和弗洛里迪严格遵守了后者的约束,他们的方案也仍存在着多方面的缺陷,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零语义承诺条件设置的合理性。为了更深入地发掘这个论题,第四章会引入指称的因果理论以及符号学的理论资源。按照“表现体”的分类,我们对各个方案中的表征进行了比较与分析,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额外的信息来源对于高层次表征的必要性。而指称的因果理论则与符号奠基问题的整体形式类似,因此它们都同样会面临着错误表征问题的困扰。我们尝试以一种非意向立场的方式提出并分析了解决错误表征问题的两种可能的进路。然而它们最终都难免会导向对某种外在论语义的需求,所以笔者认为,严格的零语义承诺条件和错误表征条件之间是不相容的,我们应当适当放宽前者对于符号奠基问题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