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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古典文化的原初意义上来说,人类的“精神”参天地万物而在“此在”中实现超越,进而产生文明。这个“文明”指的是本源上亲近自然,实现人类与万物的相互交接与亲密无间的融合,从而达到精神上的高峰体验,人类的物质财富有节奏地、适量地增长。但是,随着西方的工具理性、货币哲学的大举入侵,“文明”的向前分成了两条路:一条路指向理性与规则,权力制造着知识,权力技术学与政治解剖学在努力增长物质财富的同时,使得“天文”与“人文”背道而驰,“天道”与“人道”越行越远,以物质的极大丰富为前提,却在无形之中损害了人类机体、束缚了人类意志、颠倒了人类认知,是一种倒退的“进步”。科技与物质造成人类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枯竭与沦陷。另外一条路指向疯癫,个体以最为极端的精神逃亡的方式,采取刻意的与工具性的社会所不认同的话语来表达内心世界里缥缈、隐微、纯真而又执著的流向。以金钱社会的权力视角看来,这些个体无疑处于精神上的极度“失常”,其行为表现毫无价值意义,其精神诉求盲目无序。但是,“疯癫”是一种精神的乌托邦,是自我实现与自我满足的乐土,是在现实社会中没有话语权、被强力所劫掠并流放的个体抗争性地坚守个人精神的完整与自由的庇护所。在“疯癫”的掩护下,肉体上柔顺的个体在精神上顽强地守持着“文明”的原初意义。“疯癫”的诸种图景里包含着人类在物质社会中已经丧失了的情性,就其本质来讲,正是一种“诗意地栖居”。疯癫起着纠正文明偏颇的作用——穿越了科技理性的重重阻碍,抵达文明那最初的也是最为动人心弦的意向本身:穿着亚麻纹织的人类,看着那窗棂下的银辉泄地,一刹那间神授魂与。本文拟以四部分来阐述论点:第一章:精神为“游”。通过阐释精神的本质与本源,表明“精神”被援引来救赎已失控的“文明”的必要性与可行性;第二章:文明的变异。通过表述西方,尤其是科技革命以来所定义的“文明”的含义,进而对这种“文明”的诸种疯狂图景进行展示,表明通常所被认可的“文明”早已经失常;第三章:“疯癫”的文明图景。通过定义“疯癫”的含义,指出,疯癫对重返文明的辉煌景观功不可没;第四章:疯癫对精神与文明的意义。最终,在存在论意义上,把握疯癫对挽救人类的生态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