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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anl是用布依语所唱的歌,汉语俗称“山歌”,民族音乐学学者称之为民歌,流行于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和安顺地区等布依族母语保留相对完好的县份,是一项口承文化遗产。本文以贵州省望谟县乐康村作为田野研究点,探讨当代社会变迁中weanl的传承和适应情况,以期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提供一个深入观察的个案。
地处黔桂交界的布依族自然村寨--乐康村,一百多年前便开始留下了缓慢的汉文化涵化的迹象,但是在典型的农耕社会里,布依族一系列文化现象都十分兴盛,且有其独特的传承方式,weanl就是其中一例。20世纪60年代,随着价值观念的变迁,青年们纷纷外出读书、工作,原有的社会结构也逐渐解体,Weanl才逐渐衰落下来。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末,weanl一度低迷,且已走到濒危的边缘。21世纪初,随着VCD、DVD等的普及,weanl歌碟在家庭“场域”中出现,是weanl的复兴抑或仅仅是一种“假象”?
2005年以来,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潮流的影响下,望谟县文化部门紧抓民族文化遗产保护工作。Weanl得到了县级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成了各种大型文化娱乐活动的首选节目,一些出类拔萃的布依族歌师在官方组织的文化活动中频频露面,县城及其周边兴起了“听歌热”,一些歌师还互相传授weanl。可是,尽管媒体大力宣传,群众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还未形成,乐康村就是一个特例,人们对weanl是否该传承举棋不定。
一种文化能否世代传承,是由这个文化中的人所决定的,政府的政策只在一定程度上产生影响。当地“文化人”不仅具有“能动性”,而且具有决定权。长远来看,weanl应该在发展中保护,在保存它自身优点和汲取他文化优点的过程中去保护,如此weanl才有活力。
行文遵循这样的思路:首先,从村落的历史和社会结构入手,逐一探索weanl的传统传承方式及其特点;其次,对当地的歌师的解释进行“深描”式的民族志叙述,期以探寻weanl由兴盛走向衰落的深层原因;再次,对新世纪weanl“复兴”的相关分析,将视角拉回“地方社会”。通过一个“全局性”的分析,即对望谟县境内weanl传承的对比分析,重申“政府身份”之议题,由此进一步强调本研究的主要结论:文化传承的主角是当地“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