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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是一种存在于所有国家、民族、人种和时代的性取向,是一种被异性恋主流社会边缘化了的亚文化。古今中外的文学对同性恋有着丰富多彩的反映。从现存的历史文献及文学作品看,同性恋在中国大致有过三个高潮期:春秋战国、汉魏六朝及明清两代,又以明清时期涉及面最广,相关文学作品最多,所以本文将研究重点置于明清两代反映同性恋问题的文学作品。
明清文学中的同性恋书写强化了自古以来同性恋主动方对被动方的权力凌驾传统,这是一种典型的尊贵者对卑贱者、年长者对年幼者、有钱有势者对贫穷弱小者的性话语,这种性话语有的在情的大旗下尽情演绎,有的则表现为赤裸裸的性交易;中国古代文学中的同性恋书写以男风为特质(男子同性恋之风),以雌化同性恋中的被动方为能事,塑造了一群雌雄同体、比女人更娇艳的男佳丽,男尊女卑的性别压迫渗透到了男人内部,大部分同性恋故事往往成为异性艳情的戏拟版,现代意义上的平等的同性爱只在《红楼梦》、《怜香伴》等极少数文本中闪现;明清同性恋文学在精心描画中国古代同性恋浮世绘的同时,准确反映了儒家主流文化对其所持的温和反对立场,严厉抵制及衷心认同的都只占极少部分,大多数人趋于中立的反对,有时也会表现出玩味甚至赞赏的心态。
本文在综述明前同性恋历史及同性恋书写的基础上,将明清同性恋书写置于商品经济发展、启蒙思潮高涨及新旧朝代更替的社会大背景下予以考量,大致勾勒出中国古代文学中同性恋书写的历史轨迹,以作家、作品为切入点,仔细爬梳明清两代存在于雅文学和俗文学之中的同性恋作品,深入剖析不同文本不同的表现方式、审美情趣及文化意义。笔者尝试对同性恋隐晦语的衍生与发展、同性恋故事的演变及同性恋小说的男风特质作重点考察,并且选择了曹雪芹与曹去晶、莎士比亚与陈维崧、京江醉竹居士与白先勇三对作家,对他们的同性恋书写作横向或纵向的比较,以彰显古今中外同性恋文化的不同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