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禅话(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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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向你说
  许多人向覆船洪荐禅师参学问道并因此开悟,所以十方学人都争相前往他处进行参拜。
  一个学僧在参访禅师的路上,碰到一个卖盐的老翁,于是趋前请教:“请问老人家,覆船路如何去?”
  老翁良久不语。
  学僧又问了一次。
  老翁很不高兴地说:“我已经向你说过了,你聋了吗?”
  学僧不知所以:“你根本没发出一点声音,怎么说已经说了呢?”他反问老翁:“你向我说过什么?”
  老翁:“向你说覆船路。”
  学僧感觉这卖盐老翁似乎也是一位禅者,于是问:“您老人家也学禅吗?”
  “不只学禅,所有的佛法我都会。”
  学僧再问:“那你说说看,什么是佛法?”
  老翁一句话也不说,挑起盐篮便要走。
  学僧不解,说:“难啊!”
  老翁回过头来:“你为什么说难?”
  学僧:“盐翁!”
  老翁:“有何指示?”
  学僧:“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翁:“不可向你说这是盐。”
  想去覆船禅师处参禅学道,路要怎么走?“既曰覆船,何有道路?”道有难行道、易行道;有大乘道、小乘道;有出世道、世间道,一般学者总要循道前行。但是,禅门学者没有一个依循的道路,所谓“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如来行处行”。所以,禅者不落于窠臼,不走前人路,要走出自己的路。虽是覆船,又何无路!
  
  入门之道
  一位年轻的道侣向雪峰义存禅师请法:“学人初入丛林,乞请指示一条入门之道。”雪峰禅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敢弄瞎一个僧人的眼目。”
  年轻的道侣接着问:“请问老师,佛陀说法49年,49年后的事,我就不问了,那49年前的事是如何呢?”
  雪峰禅师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举起拂尘,朝他打去。
  后来,一位学僧在雪峰的座下参学,听到这段公案对话不太明白。参了一段时间后,他辞别雪峰禅师,前去参拜灵云和尚,却因彼此机缘不契,又回到雪峰山。
  他向雪峰禅师销假时,雪峰禅师说:“你这么来来去去的,未免太快了吧?”学僧说:“不瞒您说,学人到了那边,仍不能契入法要,所以又回来了。”
  雪峰禅师问他:“你提了什么问题,现在讲出来,我来为你解说。”学僧便问:“佛还没有出世时是什么样的面目?”
  雪峰禅师举起拂尘。
  学僧又问:“出世了以后,又是如何?”
  雪峰禅师把举起的拂尘放下来。
  学僧若有所悟,于是就地礼拜。
  雪峰禅师仍然不作声,只是将手中的拂尘朝学僧打过去。
  禅门有18物,例如锡杖、拂尘、方便铲、火钳等,这都是禅僧随身的法物。锡杖作为防身之用,方便铲是为掩埋路边死了的动物,火钳则是用来夹取肮脏的东西,例如动物的死尸、树根枯枝等。
  拂尘,大都用于说法之时,或举起,或放下,或摇动一下。这有什么意义呢?在禅门里,拂尘举起来,意思是叫大家提起正念;放下拂尘,是指示要将万事放下。有时候,拂尘不是用来提起,也不是用来放下,而是用来打人的,这时候就要去参打的意义了。
  不要将拂尘打人看作打骂教育,这是说法的一种方式。其实,无论举起,还是放下、打人,总是在给学人以教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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