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运动以来,民主政治理论一次次指导了人类进行民主制度建设,而民主制度在实践过程中所产生的后果又完善并丰富了民主政治理论。其中1789年开始的法国大革命对当代西方民主政治理论的成型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列宁在谈到法国大革命时指出:“这次革命给本阶级,给它所服务的那个阶级,给资产阶级做了很多事情,以致于整个19世纪,即给予全人类以文明和文化的世纪,都是在法国革命的标志下度过的。”①因此1789年前后西方民主政治理论的历史演变值得我们认真研究。近代西方的民主政治理论是在自然法和社会契约论的基础上逐渐建立起来的。1789年前夕,在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启蒙民主法治思想家是孟德斯鸠和卢梭。孟德斯鸠以理性为出发点、以历史上存在过的政治和社会史实为基础,将政体分为共和制、君主制和专制三种。他明确反对专制政体并提出只有建立一个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且互相制衡的政体才能防止专制的出现。卢梭假设了一种人人自由而平等的自然状态并提出相应的社会契约论,在此基础上,卢梭建立了全新的人民主权学说。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斐扬派企图建立以孟德斯鸠政治理论为指导的宪政民主政体却没有成功。吉伦特派力图在法国建立共和民主政体也走向失败。革命的危险形势把雅各宾派推上了法国的政治舞台,雅各宾派全面实践了卢梭的人民主权理论并把革命推向高潮,但是由此产生的“恐怖扩大化”也使雅各宾派迅速倒台。经过热月党督政府的过渡统治之后,1799年拿破仑上台建立了保留大革命成果的独裁统治并随后建立了帝制。1789年法国大革命也极大地震惊了西方民主思想家,他们密切关注并纷纷进行反思。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是柏克和托克维尔。柏克站在英国传统经验理性的基础上全面批判了以抽象先验理性为基础的大革命。托克维尔虽然肯定了革命者所从事的事业,但是同样不赞成仅仅按照理论理性去进行革命。托克维尔认真分析了大革命前后法国社会的连续性和美国的政治制度,竭力找出了防止“多数人暴政”、实现自由民主的社会条件。1789年前后西方主流民主政治思想的历史演变过程说明:任何一个国家的民主政治制度都存在于一定的历史范畴内,相应的民主政治理论及制度不能完全脱离历史传统的束缚而应该主动与历史习俗、习惯等相匹配;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民主政治道路的演进都深受历史文化传统与社会条件的制约和影响,而要实现这种影响的正面效应,就必须依靠人们的理性自觉和实践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