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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曾决然的表态:“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我”。那么,本文的论述也可能在个别观点上偏离了作家的本意,在我,也只是想借助海派市民小说这一视域,来探讨人生中一些无法绕过的重大问题。 全文共六个部分。其中,引言由两部分组成,即温故:1943和停顿:2004。这一部分的中心议题是我为何选择这样一个题目。第一章是海派市民小说与现代伦理叙事的起点。这一章的关键词是城市、上海、市民小说、现代伦理、伦理叙事。城市作为负载独特文化使命的一种空间存在,为生存提供了可供切换的众多演出场景。本来平淡无奇的市民生活在城市自身的行走履历中,被演绎得五光十色而戏剧性纷呈。现代都市的崛起改变了传统的生存模式,确立了新的时间观念和空间感受,人性的分野随之模糊,传统伦理遭遇道德沦陷和精神危机的双重挑战。上海作为一个有着独特历史的城市,最先接受了来自西方的文化冲击,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摇摆的结果是,于时代风云变幻的家国伤痛之外,这个战争时期的“孤岛”同时也成了人性的最佳舞台。张爱玲、苏青、徐訏、无名氏的市民小说恰逢其时,登台亮相。立刻赢得普通市民的极力追捧。海派市民小说成为都市暗夜一盏温暖的灯火。无限的慰藉那些没有光彩的庸常人生。作家以情爱为思绪飞扬的风筝,以人性为脆弱而又坚韧的筝线,不断的飘向理性与精神的夜空,现代伦理作为日常生活底色,在人类摸索前行的暗夜,点亮了满天的繁星。这几位作家并没有仅仅陶然于心灵的乌托邦,踏着泥泞的生命的大地,在市民心理记忆的伦理困境中挣扎徘徊,有虚拟的现实,也有本我的体验;有历史的断裂,也有精神的复归;有道德的焦虑,也有伦理理想的期待。第二章是海派市民小说与现代伦理叙事的维度。这一章的关键词是文化语境、时空观、自然观、生命观、家庭伦理观。随着世俗化的加深与伦理价值的不断分化,为海派市民小说营造了特有的文化语境。作家的心路历程成为其伦理叙事的一个重要的立足点。现代性的逻辑起点是新的时间观的确立,张爱玲以冷静的悲观透过历史的烟尘,看到生命的本相,因为她明白这反抗是无从做起的,所以反而淡然了,还能投入的去活,就在人性的荒凉中笑看世间纷纭繁复的种种闹剧。苏青因着自身的不幸而对反抗有了更大的决心和更加明确的方向;徐舒和无名氏的叙事线索更多的是内心的寻找,那种爱与美的理想特立独行,遭遇多少打击仍然是色彩缤纷。在他们的文本世界中,时间、空间、自然、生命、死亡、情爱、婚姻、家庭构成了现代伦理叙事的几个重要维度。首先,他们突破了传统小说的时间与空间的困扰,在那些关于时间的暗喻中,隐约表达了他们的历史观,以及对市民世界的别有怀抱。然而,生命的悲剧总是与时间有染,生命的戛然而止总是在瞬间改变了人生的方向(徐舒小说《痴心井》中对于时间的惨痛追悔最具代表性),作家渴望跳出先验的时空序列,却不得不在时间的悲情中抱憾终生。当作家们意识到个人无法真正摆脱时空的困扰,获得生命内在的自由时,就会自觉不自觉的朝向无限延伸的心理自然,努力打破生存与死亡的二元对立。这几位作家对情爱、婚姻、家庭的关注始终如一,并且在对日常生活意义的挖掘和消解中,探索家庭伦理复归与缺位的背后动因。揭示“家”的双重指向与人性的“生死场”,女性世界的突显与父性世界、儿童世界的缺席。通过叙述主体的内在分裂,看取文本的显性结构—都市生活与精神漫游,以及文本的隐性结构—人性与伦理诉求。第三章是海派市民小说与现代伦理叙事主题。这一章的关键词是市民伦理、宗教伦理、文化伦理、伦理叙事理想。普世的市民伦理寓言包括爱与超越、罪与受难、恨与复仇。这一部分追溯了作家精神寻找与精神危机的根源,以及市民世界中个体心理分裂的种种表现。宗教伦理包括追悔与忏悔、道德与救赎、死亡与虚静。通过个体生命或沉沦或超越的挣扎,作家为我们描画了世俗化的宗教图景,同时也在严肃的探索宗教作为生存理想的可能。在宗教伦理之外,海派市民小说更为关注的一个主题是文化。关于道德的文化反省充满了生存焦虑,市民意识中的道德语码揭示了道德困境与未完成的现代主义,启蒙思想的继承与反拨更加突显了传统伦理藕断丝连的阴影与现代伦理面临深渊的挑战,为建构市民世界的伦理叙事理想提供了重要的文化背景。第四章是对作为一种传统的海派市民小说的哲学反思。这一章的关键词是:母题、原型、隐喻、当代传统。人性、情爱、理想一直是古今中外文学创作的主题,对于海派市民小说来说,这些与生存本体相关的要素同样具有母题意义。欲望的心理原型、符号化的情爱、意象群的内在美学倾向是海派市民小说精神原型的核心编码。隐喻是作家为现世生活设置的话语陷阱,多少没有表达出来的寓意沉睡其中,等待生命的自我憬醒,然后目睹伦理叙事向世俗生活纵深开掘。作为元叙事的能指是海派市民小说关于现代社会的巨大想象。走在历史的沉思与城市的呼吸之间,市民世界隐喻着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的对视与分离。海派市民小说的当代伦理价值主要从两个方面思考,一是与香港、台湾文学合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