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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中“子”作为名词后缀使用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子”缀的使用范围不断扩大,“子”缀词越来越多,发展到现代汉语,名词后缀“子”已经成为一个组词能力非常强的词缀了。关于它的研究也颇受人关注。然而,以往的研究大都集中于探讨“子”缀的来源、性质、分类、作用和意义等方面,关于“子”缀的构词规律,却少有涉及。“子”缀构词的选择条件问题是一个具有相当难度又十分重要的问题,很值得我们探讨。我们知道,“子”可以附着在词根后面构成新词,表示名物;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词都能与“子”缀结合,哪些能,哪些不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说清楚的。国内比较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也只是解释说:子,Zi,名词后缀。a)加在名词性词素后:帽~|旗~|桌~|命根~。b)加在形容词或动词性词素后:胖~|矮~|乱~|垫~|掸~。本论文试图在对现代汉语中所有“子”缀名词进行穷尽性分析的基础上,探究出现代汉语名词后缀“子”对词根的选择条件,初步弄清“子”缀的构词规律,希望能对现代汉语构词研究和对外汉语教学研究有所贡献。我们主要从音节、词类以及语义三个方面来展开讨论。在进行讨论之前,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需要说明一下:我们很清楚,是语素与“子”缀结合构成的“子”缀词,而不是词与“子”缀结合构成“子”缀词,尽管与“子”缀结合构成“子”缀词的语素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可以单独成词的。然而,当我们需要从词类,特别是词类中的各个小类入手,以及需要从语义的角度对“子”缀的构词规律进行探讨时,如果采用XXX语素的表达方式却有诸多不便,而且那样的表达似乎也不符合学术规范,迄今为止我们也还没有见到过那样的表达。同时,我们在查找相关文献时也发现,许多学者对“子”缀词进行分类研究时,往往为了表达的方便,采用了“XX词+‘子’”、“XX词词尾”等说法。我们很难说他们不明白“子”缀词中“子”前面的只能算语素,他们应当也是苦于表达的不便才采用了这种不甚科学和严谨的方式。另外,我们也可以看到,吕叔湘先生在谈到“子”缀词的分类时,使用的是“名+子”、“动+子”等等方式;赵元任先生使用的是“V+子”、“N+子”等等方式。仅作简单的分类时我们未尝不可以采用这种表述方式,但如果要深入下去探求其中纷繁复杂的情况时,仅仅用“名、动、形、量”等是无法进行的。因此,为了表达不至于繁琐,显得清晰和便捷,在下面一些地方我们就采用这样的方式来叙述:XXX词与“子”缀结合构成“子”缀词。音节方面,从表面上看,带“子”缀的词可以是双音节、三音节、甚至多音节的。然而经过我们的仔细考察发现,真正的纯粹的“子”缀词大都是双音节的,也就是说能够构成真正的纯粹的“子”缀名词的词根大都是单音节的,双音节的很少,多音节的几乎没有。这也符合汉语的韵律特征。词类方面,“子”缀只与名词性、动词性、形容词性和量词性的语素结合构成新词,而几乎不与其它词类的语素结合。同时,这四种语素在与“子”缀结合组成新的名词的能产性上也存在差异,呈现出等级逐渐弱化的序列特征:名>动>形>量。语义方面,词的特定的语义特征是词能否与“子”结合成新词的重要条件。能与“子”缀结合的名词很少是抽象名词,“子”主要与具体名词结合,而且几乎不与具体名词中的群量名词结合,而只与单量名词结合,又主要是与单量名词中个体名词中的实体类名词结合。这都是由于名词的【数量义】和【非数量义】、【空间义】和【时间义】、【个体义】和【复数义】、【具体义】和【抽象义】、【附属义】和【领有义】、【固体义】和【非固体义】等语义特征的原因。关系动词、性状动词、心理动词以及致使动词都不能与“子”缀结合,能与“子”缀结合的动词主要是动作性非常强的二元动作动词。结合后构成的新的“子”缀词大都能与词根共现同句,指称动作所凭借的工具、结果、受事以及施事。如:用梳子梳头;包包子;把扣子扣好;被骗子骗了。状态形容词不能与“子”缀结合,能与“子”缀结合的性质形容词的语义特征几乎都是【—自主】【+述人】【—可控】【—褒义】(老子、尖子、小子除外)。量词与“子”缀结合的数量很小,只有物量词和“子”缀可以结合构成新的“子”缀名词,动量词和时间量词不能和“子”缀结合构成新的“子”缀名词。